随後他挠了挠头:「就是你给我的这剧本这人设,我怎麽觉得越里越气的?」
蒋磬手中握着刚刚审讯时做记录的本子:「你们在某些方面的共通之处比较多,你觉得像很正常。」
刘海涵却笑着撞了下蒋磬的肩膀:「『某些方面』?『正常』?蒋哥啊,你不觉得你现在也很像一个人吗?」
蒋磬看向他,答案呼之欲出。
「沈逾之啊——我的天呐,刚刚我还以为是沈逾之的真人在我面前呢……这叫什麽?夫妻相?夫夫相?」
蒋磬沉默片刻,开口反击道:「那按照你这麽说你和吴越?」
「我靠,你能不能别恶心我啊?」刘海涵做了个乾呕的表情:「首先我不是男同,其次我不是男同,最後我不是男同——不过我就算是要找也要找你沈顾问那样的,吴越那种傻子可就算了吧。」
眼瞅着蒋磬的脸色越来越差,刘海涵赶紧强调道:「感情你就听到最後一句了是吧!老子不是男同!也不搞同性恋——明白了不!」
蒋磬轻哼了一声,推开审讯室的另一道门,发现本该在屋内的吴越几人失去了踪影,便又退了回来说道:「走了,大概率回他们办公室了。」
「我猜是听到那个蟹脚的时候回去的。」刘海涵说道:「不过这个蟹脚隐藏得有够隐秘的,我这几年一直在刑侦口一线干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你觉得那个赵经理的供词有几分真几分假?」
蒋磬想了想,一边翻看着刚刚的笔录一边向前走去:「他的供词把自己摘得这麽干净……五十五十吧,我现在怀疑赵经理也信那个蟹脚。」
刘海涵拍了下蒋磬的肩膀:「巧了,和我想得一样。」
「你们在搜查过程中发现了他口中的那个什麽牌位了吗?」
刘海涵回忆了片刻:「好像确实有这麽个东西……不过上面好像积了有一层薄灰,看起来不像是他说得那样。」
「还有那个秦亮,沈顾问刚刚不还说在你们看电影就是他给你们检得票吗?真要是和那姓赵的说得一样,那这个秦亮杀了人还不赶紧快跑,还这麽淡定自若地回来上班,他这不有病吗?」
蒋磬沉思片刻:「这个赵经理还是有问题啊,得再继续查下去。」
两人说着便到了二组办公室的门口。蒋磬透过玻璃向内看去,果然吴越带着周超在里面忙碌着什麽,於是没有什麽犹豫就推门而入了。
「你俩结束了?」吴越头都不抬地说道:「这个姓赵的不老实,到现在还特麽在这撒谎——什麽都是老婆乾的丶秦亮乾的,倒是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
不等两人回话,他又继续说道:「来,我把最近市里关於他说的蟹脚的案子都调出来了……数量一只右手都能数出来,还有一半被定义为了传销性质。现在本身就管的严,哪里那麽容易产生他说的那种蟹脚啊?我看这估计也是他编出来唬我们的。」
「他家确实是有个牌位,上面都是些灰尘——他老婆要真的虔诚,怎麽可能让那玩意落上这麽厚的一层灰啊?」
「没错。」蒋磬同意道:「首先还是要先确定他的供词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有那个曲别针和子弹弹壳,我们都需要尽快找出来才是。」
「而且……如果他所说的那个威胁他的确有其人,那麽我怀疑那个人是锺霁。」
「赵经理说他拿得是一把足以乱真的……水弹枪。很鲜明的个人风格,除了锺霁,我想不出比他更无聊又嚣张的人了。」
吴越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向蒋磬。
「锺霁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我们视野范围内了。」蒋磬说道:「以他的性格,上次在医院吃了这麽大的一次亏,他不会就这麽轻易地让这件事过去了。」
「要麽是他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养好,不足以支撑他站到我们的面前——」
「要麽就是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出面处理。」
蒋磬抬起腕表看过时间,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沈逾之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吴越冷笑一声,单手扶在桌面上:「赵勇康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世故又圆滑,在我们审讯过程中也不忘记带上伪装,一口一个领导一口个马屁,他以为这样我们就会被混淆视听了吗?」
「这个人还得再深挖一下。」吴越转过头去和周超说道:「把他这些年的履历找出来给我看看,再多走访一下他的竞争对手丶合作夥伴还有亲戚朋友对他的评价——哦对了,他的老婆今天不在家,明天也一并给我带过来。」
紧接着,吴越拍了拍蒋磬和刘海涵的肩膀说道:「这都两点了,今晚先到这里吧。沈逾之那边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们及时沟通——大家也都累了,正好我也回去整理一下思路……老刘!」
吴越单独揽住了刘海涵的肩膀:「我们这案子也辛苦你了——刚刚蒋磬说的那个钟霁可不是一般人……」
蒋磬无心听吴越和刘海涵交流感情,而是再次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机桌面仍旧是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响动。
他的心底忽然没由来地升起了一丝焦虑,就如同几小时前冲出去找沈逾之那时候的一样。
「我先回去了。」蒋磬将外衣搭在自己的小臂上,面容却没有几分疲惫:「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明天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把赵勇康再弄出来提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