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风狐疑地看着她。
东方既白不由挺直脊背,随手甩了一朵枪花将枪柄拄在地上,英姿飒飒,「你那是什麽眼神,天下武学的究极都是道,道道相通,谁还不会用个枪!」
司空长风立刻收回眼神,犹豫道:「其实我的医术还没学到家……」
「别废话!」东方既白抡起一枪直接把人打进了屋里。
翠珠震惊地看着即将摔在地上狗啃泥的少年一咕噜翻身弹起,下意识地就护在了胡错杨面前。
司空长风连忙低头恭恭敬敬地站好,能出现在琅琊王府的妇人身份绝不寻常,他一进门就看清这是位孕妇,还是即将临盆的那种,他想来想去,也只有皇宫里那位了。
胡错杨微微拉开了翠珠,没想到辛百草的徒弟居然如此年轻,看着……比既白还要小些,「真是个不错的少年郎,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了。」
「皇……夫人谬赞了。」司空长风的眼睛恨不得放到地上。
东方既白提着枪进来在他後背上一敲,「这麽拘谨做什麽,怕女人啊?我听说你看上了百花楼的花魁娘子,每天晚上都坐在人家窗户对面隔了两条街的屋顶上喝酒,就光看着也不上去跟人搭句话。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该上就上,怂什麽,晚了人就跑了。」
司空长风差点没被她一枪敲得神魂错位,一听她的话耳朵就像塞了爆竹一样直接炸了,「别……别乱说!」
这个宅在家里不出门的人怎麽会知道得这麽清楚,一定是姬若风!一定是他!
胡错杨在翠珠的背後轻轻一笑,翠珠看着这面红耳赤的青涩少年也忍不住捂了捂嘴。
司空长风硬生生地清了清嗓子,脖子上的热度降下去了一些,他故作冷静地走到胡错杨面前,「还请夫人允许草民诊脉。」
翠珠在胡错杨手腕上放了条帕子,司空长风不敢靠得太近,半蹲着身子伸直了胳膊诊脉,东方既白觉得这姿势十分滑稽,却忍了忍笑没再打趣他。
司空长风垂眸认真诊了诊脉象,又问了几个问题,随後看着东方既白欲言又止。
东方既白示意她们稍安勿躁,便将人叫到了外面,「如何?」
胡错杨不在,且东方既白也是懂医的,司空长风便如实说道:「目前为止胎儿没有什麽大问题,只是她先天就有气虚之症,且此前身体落下过病根,怀孕之前未能好好调理,怀孕後胎儿汲取了母体过多营养,导致母体的气血更加不足,待到分娩之时恐有崩中的风险。」
东方既白点了点头,和她预料得差不多,估计太医们诊出来也是这个结果,但关键的地方在於……她盯着司空长风,「你有没有什麽办法?」
寻常医者遇到崩中的情况只能束手无策,但辛百草是药王,指不定配过什麽对症的药方。
司空长风想了想,「她最大的症结在於气虚,我在药王谷的时候曾看过一个药方名叫升举大补汤。先说好,这汤只能缓解,但若实在情况危急,药效赶不及就……我也无能为力。」
东方既白一拍他的肩,「那就快去写,要是有能在生产前调理调理的也一并写了。」
暮初立刻上前带他去写药方,东方既白转身进屋,主仆二人一个神色淡然一个面露焦急,见她进门,胡错杨还露出了一抹笑,「怎麽样?」
「讨了几个以防万一的方子,到时候好多些把握,差不多就这阵子了,嫂嫂别忧思太多。」
胡错杨笑笑,垂眸看着自己高挺的小腹,越到後面她越珍惜和孩子这样血肉相连的感觉,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胎动,甚至有时候还会恍惚中看到他依偎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睡着,「我倒是盼着他晚几天出生,这样的日子再长久一些。」
东方既白在心里叹气,胡错杨还真是清醒得让人无奈。
之後的日子胡错杨一直住在琅琊王府,满朝文武也不知道他们的皇后娘娘已不在宫中。胡错杨精神好的时候会看着凌尘和小狮子们玩耍,「到底是若风和既白生的孩子,果然天赋异禀,寻常这个月龄的孩子才刚会翻身靠坐呢,他都快会走路了,不知道会说话了不曾?」
方子游教侄子说话不成反被姐姐踹走的趣事在主院里不是秘密,翠珠听过以後说给胡错杨听,让她一阵好笑,「既白也是,爹娘怎麽说都不教,指着他和我们成人一样开口就能说完整的句子呢!」
胡错杨让翠珠把小不点抱过来,满眼慈爱地摸了摸他绵软的头发,「伯娘来教你说话好不好?」
凌尘睁着乌溜溜的眸子,朝她伸出手啊啊啊地叫,凌泉和凌珑在旁边跑得欢,他一叫它们两只就跟着叫。
「啊啊啊……」
「嗷嗷嗷……」
胡错杨见他伸着手要抱,可她怀着将近九个月的身孕不敢抱也抱不动,「伯娘还怀着弟弟呢,等以後有机会伯娘再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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