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保还要说什麽,被千百一个眼神拦住。千百冲他摇摇头,金保反应过来,额头沁出冷汗。
「金保,你留下吧,这边需要你。」千百拍拍他的肩膀,金保虽然想跟着去,但刚触了霉头,他只好应下。
金保为他们备好两匹快马,目送他们走出城。
「大人,封小将军会没事的,你先别急。」千百看裴问礼是真的慌了神,向南的路都差点走错。
「你要我怎麽冷静。」
裴问礼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鞭策快马。他抿抿唇,凉爽的秋风吹过,他能感受到脸上的寒意,抬手擦去汗。
千百也加快速度追上,他只能盼望,封小将军别出什麽事才好。
在湘西小镇休养了十天半个月,封长诀终於能下床了。
但药童还是不许他动作太大,封长诀笑呵呵道:「明白,谨遵医嘱。」
得知他醒过来,那名救过他的樵夫过来探望。樵夫放下捆好的木柴,看见封长诀在院子里缓缓走路,高兴道:「你能下床行走了?」
封长诀激动地走过去,拍拍樵夫肩膀,感激不尽:「大哥,多亏遇见了你,否则我早死在那片林子了!」
「哎,这有什麽,就算你遇上的不是我,是别人,他们也会帮的!」樵夫热情洋溢地揽过封长诀的肩膀。
这个湘西小镇名为长久镇,民风淳朴,街里邻居经常互帮互助。他躺在床的这些日,小镇里的人听说了此事,不少人带瓜果来关心他。
「还是很感谢你。」封长诀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碍於行动不便,他转为拍拍樵夫的後背。
去山上采完药回来的韩神医见他们这副样子,眼神停留在封长诀身上,关心道:「你消停会,先坐着。」
樵夫立即附和道:「对对,你先坐下,养好了再说。」
封长诀只好被樵夫扶着坐下,他仰天长叹:「我什麽时候能好啊!」
韩神医看了他一眼,把药端在他面前,笑道:「喝了这碗药,就好了。」
封长诀闻到味道,不免皱眉:「你哄小孩呢。」
「我只知道,你不喝绝对好不了。」韩神医笑着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看着他喝完。
「哎,韩神医,你帮我代笔写封信好不好,我真怕我家人们担心。」封长诀放下喝乾净的药碗,恳求道。
药童收走药碗,拿来文房四宝,韩神医铺上纸张,应声道:「你说吧,我替你写。这信寄不寄得出,就是另一回事了。」
封长诀疑惑道:「你这是何意?」
药童帮他回答:「长久镇离那些大镇子很远,又在深山老林中,避世已久,很少会有人出镇,更别说传信的了。」
「啊,那算了。」封长诀怏怏垂下头,他不敢想,封家得乱成什麽样,裴问礼找不到他肯定也会担心……
而他在这个闭塞的小镇,连信也传不出去。
第50章借刀杀人
如他所想,封家真乱成一锅粥了。
封家派出的人马去了一批又一批,还没收到有用的线索。
「老爷,怎麽样了。」封夫人刚哄封小妹睡着,匆忙走到书房。
只见封太平头发白了许多,脸色蜡黄,一看就是思虑过度。
封太平疲劳地揉揉眉心,喉咙乾涩道:「什麽也没有。你说涯儿到底去哪了,他要是躲起来,也该写封信给我们,让我们心安啊。」
封夫人不想听到他说这些丧气话,她轻轻为他揉着肩膀,说道:「或许,他受了些伤,伤了手呢,没法写信。」
「哪有这麽巧的事。」封太平伸手去碰她放自已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捏捏,「没找到尸体,就是有一线生机。」
封夫人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仿佛为心里找个依靠,她紧贴着封太平的後背上,难受地说道:「我方才去哄囡囡睡觉,她还在问我,哥哥何时能归……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涯儿讨厌我了?他才回来多久,我一直在催他成亲。」
「他是不是烦我,所以才不想归家的,否则为何失踪那麽多日,连封书信也没有。」
封太平缓缓垂下眼眸,目光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无奈。仿佛心中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能发出一声难受而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如同深秋的寒风,带着丝丝凉意。
封夫人抹去一把泪,话锋一转:「涯儿不会烦我的。」
如同自我安慰般,她喃喃道:「他会没事的。」
不止封家愁,皇宫勤政殿内,皇帝也愁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好一个南平将军,竟敢搅朕的局。」他愤愤摔下琉璃盏。
殿内宫人大气不敢出,候在殿外,崔总管上去劝慰道:「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喝口菊花茶,消消怒气,他镇定下来,才冷声道:「不愧是朕的两个好将军啊,亲如兄弟。封长诀呢,他们也没寻到?」
崔总管默默低下头,一看此举,皇帝就猜到了。
「他们不是亲手用剑扎进了封长诀的胸口吗,也亲眼看见他掉下万丈深渊,为何连具尸首也寻不到!」皇帝消下去的火气又升上来了。
南平将军在朝堂说封长诀失踪一事,不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下让他给封长诀一个交代。
提出此事就表明,南平将军对圣上起了疑心。
无论封长诀最後是死是活,皇帝都得拉个挡箭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