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也爱才,加上这姑娘是个直肠子,没啥心眼儿,宁夫人就索性跟谢彰商量,提出把她带在身边,再教她一些铺面上的事儿。
谢彰生怕给她添麻烦,先还推辞,后来宁夫人又诚意劝说,加上谢愉也缠着想去,谢彰一个人把他带到这么大,倒是从未见过她对哪个“女师”如此依赖信任,心下岂有执意坚持的道理?后头自然是答应了。
为了回报,如今对宁嘉也颇多关照,谢彰与沈学士本来是就是熟识,中间偶尔在一起茶叙,如今为了宁嘉,往沈家去拜访的次数倒是明显变多了。
于是谢愉索性就住在宁家了,傅真知道自己出阁之后,宁夫人私下里实则也孤单,于是也乐见其成,有个谢愉代替自己陪陪她也是好事。
裴家与宁家就在同一条胡同的两端,平日傅真邀宁家过府串门的时候,都会把谢愉邀上。回到宁家这边,也不忘把谢愉叫过来。
先前吃了晚饭,母女俩要说话,傅真怕谢愉无聊,就让她在楼下把把风。
谁知道竟然跟梁郅又给对上了。
这对冤家,自从上回在宫门外的演练场里发生了一场误会之后,相互之间横竖是看不对眼了。
谢愉还差三个月及笄呢,是个半大小孩儿,但梁郅都二十了!比裴瞻还大几个月呢,他怎么能一点不相让?
傅真白了他一眼:“幼稚。”
说完拍拍谢愉的肩膀:“做的好!如此尽忠职守,回头我要奖励你。”
谢愉高兴得学他们武将抱了个拳,然后得意地朝梁郅咧嘴:“听到了没?‘幼稚’将军?”
梁郅插腰翻白眼:“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话音刚落,后脑勺上就挨了傅真一记:“这里除了你之外全都是女子,你说什么呢?”
梁郅偷觑了辈分最长的宁夫人一眼,搔起头来……
宁夫人抿唇一笑:“好了!——愉姑娘,烦你帮我去看看瑄哥去哪了?酒楼里人来人往的,可别让他磕着了。”
谢愉可是个机灵姑娘,知道她们这里有话说呢,当下道了声“好嘞”,便像只小蝴蝶一样轻快地下去了。
傅真收回目光,一看梁郅目光定定的看着楼下,又拍起他后脑勺:“瞅什么呢?”
梁郅惊跳起来:“干嘛老打我?”
傅真坐下:“老五不是让你和老七替他守着城门吗?你怎么来了?”
梁郅坐下:“皇上心里没数,咱们心里还没数?又不是真的有刺客,老七在那里就得了。”
“那也不能玩忽职守。出点岔子怎么办?”
“我知道。”梁郅道,“本来我不会来的,但我看到何群英了。”
傅真抬头:“他怎么了?”
说起来宁老爷子的死因,还是从何群英这里透露出来的。
可自从上次他冒出来问宁家要借船之后,船给了他,就没有后续消息了。
想到这里傅真问宁夫人:“何群英把船借走之后,船上的人有没有捎什么话过来?”
“没有。”宁夫人凝眉说,“他老老实实地装了两船丝绸,没发现有别的夹带。码头的人提出,我们帐上的人仍要跟随,他们也没反对。”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当初还误会了何群英不成?
傅真再看向梁郅:“把话说完。”
梁郅就道:“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就是看到他快马出城,然后他老爹的护卫统领紧跟着带上一批人追了出去!”
傅真愣了下,何家父子之间有芥蒂不是秘密,但从前也只是关起门来闹闹,这怎么还大街上追起来了?
她道:“你怎么知道是去追何群英?”
“到了城门下,那护卫在跟老七的人打听,问何群英是不是出城去了?听说是,立刻就留了两个人回府去回话,剩下的人就追了上去,这还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