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福袋。
等回到家,他转头便将福袋扔到了一边。而失去了福袋之後没多久,他再度回忆起了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的名字:
温成济。
收回回忆,张罗看着面前的墓碑,小声嘀咕了几句:“我把福袋打开,发现了里面有根毛。”
他一时也没多想,心道这弘智大师怎麽还养了只猫。
可等到他将那根白毛丢掉以後,他却发现即便是随身携带福袋,好似也没了那奇怪的作用。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麽神奇的事情吗?”张罗喃喃自语,“好像也不用问你了,我自己这经历不是已经都证明了吗?”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
张罗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和有趣的事儿说了个遍,最後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眉目间染着浓浓的失落:“你说你要是还在多好,当时开车怎麽不小心点呢,不然我俩现在还可以一起打游戏。正好宋离离职以後,我们老板一直在招人,你还能跟我一起上班呢。”
“不过算啦,等我以後死了,我让我家亲戚也给我烧个游戏机,到时候我来找你,咱俩再一起打游戏。”
顿了顿,又摇摇头:“不成,到时候肯定得你一个我一个,不然你那游戏机都淘汰了,反应肯定跟不上我的新游戏机。就是不知道封老板他们的店会开多少年。”
“对了,我今天还给你带了杯奶茶,放心,没放很多糖。但奶茶嘛,烧不了,我就放在这里。你趁早喝掉,等晚上的时候保安大叔会过来收掉的。那我就先走啦,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要是喜欢我送的东西,可以来梦里告诉我一声,下次见。”
可惜的是,张罗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来温成济入梦。
每天晚上他最期待的事情便是入睡。
但第二天一早醒来永远都是失落遗憾的。
那天,他在跟野王朋友打游戏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哥们,你说一个人死了就真的只是死了吗?会不会真的有什麽地府啊投胎啊之类的?”
野王朋友骤然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愣怔,继而用格外低沉的嗓音问:“你怎麽会那麽想?”
张罗撑着下巴:“这不是突然有感而发吗?我最近越来越觉得小说里写到的那种非自然事件是存在的。”
野王朋友:“很多人都会这麽想。”
张罗:“是哦。”
他垂眸戳戳屏幕上的游戏人物,又自顾自道:“我有一个好朋友,但是有一天他出了事故离开了我。前两天我去看他了……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张罗的声音很低很低,到最後几乎听不见。
可依旧落入了野王朋友的耳中。
对方沉默许久,忽而问:“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啊?你说我朋友吗?”
“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讲讲他。”
自然是不介意的。
张罗甚至觉得很开心。
他可以跟人分享自己与温成济的故事,那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知道温成济存在的人多了一个。
“我跟他也是打游戏认识的,他跟你一样,一点都没嫌弃我菜,还一直带我上分。就是一点不好,他当初扮女孩子骗我,我还跟他网恋呢……害。当初说要跟我道歉,结果我都没等到。他离开的突然,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没关系,我不介意他骗我了。”
张罗一张嘴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他和温成济的大部分回忆都令人喜悦。
可惜。
这样的喜悦实在是太短暂。
“好像就这麽多事了。”张罗又感慨,“满打满算,我们之间其实也没认识多久。”
“但他在你心里好像挺重要的。”
“那当然啊,不然我用得着这麽伤心吗。”张罗撇嘴,“人和人之间讲究气场相合,我跟他就属于有缘的那一挂,很合得来。”
“嗯。”
张罗习惯了野王朋友话少的一面,见时间也不早了,便与对方说了声晚安,继而下了游戏。
张罗收拾了一下很快便躺在床上入眠,意识消散前他还在想——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希望温成济能来梦里。
殊不知。
平磐镇的另一角。
闻及沉默地靠在桌子上,手机里播放着游戏音效。
他望着桌上的相片。
这是他跟张罗第一次面基照得相,张罗被他男扮女的事实气得够呛,连拍照都是不情不愿的。
为什麽呢——
为什麽张罗还会记得他。
是腓腓给的福袋出问题了吗?
那他……要去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