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除夕荣和长公主同太后提了一嘴,说苏家姑娘活泼好动,永平侯府的门槛也不低,今日一众夫人领着女儿上前请安,太后还特意留意了苏溶溶,甚至动了为她和六皇子景恒赐婚的心思,不想转眼就出来这么个事。
虽说苏溶溶是好心救人,她与敬国公府的庶子也无私情,可传出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荣和长公主手上摇着团扇,“并非儿臣长他人志气,刻意贬低自己的侄儿,恒儿配不上苏家那小姑娘。”
对此太后不置一词。
宣德帝这几个儿子中,除了三皇子景岱和四皇子景瑞,其他那几个。。。。。。只能说得亏投胎到皇家。
“与其烦恼那些小辈的婚事,母后倒不如管管惜云那丫头。”
今日景惜云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至少比起从前,不知安分了多少,太后责长公主对景惜云太过严苛,长公主冷笑一声,瞥了眼身旁的丫头,“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太后。”
那丫头上前说道:“今日行酒令上有一个宫人鬼鬼祟祟,长公主便命奴婢盯着点,奴婢亲眼瞧见那宫人往酒盏中下东西。。。。。。那宫人已经招了,说是惜云公主指使的。”
太后勃然大怒,“今日哀家还当她学好了,敢情全是装出来哄哀家的,去,把那宫人给哀家带过来!”
荣和长公主道:“儿臣不当众戳穿她,是为了皇家的脸面,怕皇后在惜云和小姑娘之间为难,如何处置惜云,母后看着办吧。”
不待太后开口,长公主继续说道:“她若是有本事做到天衣无缝,我还能高看她一眼,这种一眼就被看穿的手段,都是高门大户里玩剩下的。”
太后脸色越发难看。
很快长公主的丫头就把那宫人带来了,那宫人也不替景惜云隐瞒,三言两语就把景惜云卖了个干净。
太后握着椅子扶手,竭力隐忍,“来人,让她来见哀家。”
秦嬷嬷应声说是,亲自去了趟公主殿,也不解释太后找她做什么,一路沉默着把景惜云带到了太后面前。
景惜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瞧见那小内侍,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凝滞,“祖母,他。。。。。。”
荣和长公主起身辞别太后,“儿臣今日约了陛下下棋,改日再进宫看母后。”
从宁寿宫到乾元殿有两刻钟脚程,荣和长公主坐上宫轿,招来一个机灵的丫头,“替本宫给小姑娘传个话。”
宣德帝批了大半天折子,见荣和长公主来了,张德全极有眼色吩咐小徒弟把折子撤下去,摆上棋盘,请长公主坐。
荣和长公主一句不提景惜云,专心与帝王对弈,才几个回合便输的一子不剩。
长公主不服气,扬言再来一局,这次她执黑子,不想抬眸便瞧见帝王捻着棋子出神。
宣德帝从小便是个古板性子,十六岁成了储君后,越发深沉老练,喜行不形于色。
帝王于政事上向来游刃有余,能让他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不会是朝中之事。
长公主不由看了眼向帝王身侧的张公公,张德全闭紧嘴巴,朝她比了个不可说的手势。
触及帝王威严,张公公忙道:“长公主,宫中新进了一批好茶,老奴下去吩咐他们泡一壶。”
回身之际偷偷使了个眼色,殿中伺候的宫人会意,悄声退了下去。
大殿中静默许久,长公主忍不住开口询问,宣德帝将棋子扔进棋篓。
“今日朕去未央宫瞧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