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他的头发长上来了,比起束长发的薛韫山,此时中发的他似乎更好看,五官少了几分女气?,显得清朗,既有少年感亦有那种属于?男人的锋利,新鲜感满满。
祝荷是意外的,旁边的连珠静静看着?祝荷,而骆惊鹤见到薛韫山,眉头紧皱。
静谧之?中,掌柜的大声道:“薛公子,薛公子,我这有几个姑娘想和你商量换房的事情。”
薛韫山看过来,恰好与人群中的祝荷对上视线,他愣住了,更要?命的是接下来祝荷若无其事地冲他露出一个浅笑。
阴霾的天空漏出了光,明媚澄亮,薛韫山以为自己看到了无数姹紫嫣红的花,他以为自己看到错觉,整个人一动不动。
短暂的安静之?后。
薛韫山张了张口,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身体登时往下栽倒,眼看就要?滚下楼梯,幸好旁边的侍从及时拽回薛韫山。
“少爷,您没事吧?”侍从关切道。
薛韫山却根本没注意听侍从的话,一个劲儿抓住栏杆站直身体,直勾勾盯着?祝荷,仿佛要?把?楼下的祝荷盯出窟窿来。
一瞬后,薛韫山回过神,下意识喊道:“祝荷?”
祝荷莞尔。
薛韫山确定?是祝荷,立刻踉踉跄跄跑下楼,闪身到祝荷面前,红着?眼睛,难以置信道:“祝荷。”
萧雪葵以为是来骚扰祝荷的男人,瞬间一个闪身到祝荷面前,挡住薛韫山的视线。
长河没见过薛韫山,是以对薛韫山保持警惕,同时排斥着?这个新面孔——是个傻子都看得出薛韫山对祝荷的爱慕心?思,长河猜测薛韫山可能是祝荷过去的旧情人,思及此,长河咬了咬牙,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呵,够男人,闻着?味儿就屁颠屁颠扑上来,都想和她抢祝荷?想都不要?想!
收敛心?思,长河挽住祝荷的手臂,暗中示主权。
气?氛无端微妙。
“祝荷。”薛韫山嘴唇颤抖,痴痴地望着?祝荷,像是淋雨的猫儿在乞求主人的怜惜,可怜死了。
祝荷微笑:“雪葵,他是我认识的人。”祝荷转而对薛韫山道,“韫山好久不见。”
“祝荷,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薛韫山将其他人视若无睹,可怜巴巴对祝荷道,言语里满是思念和担忧,完全?不像适才矜贵的波斯猫。
祝荷:“先不说?那些,你方?便?换房吗?我想住天字上房。”
薛韫山不假思索道:“当然可以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祝荷忍不住咳嗽一声。
薛韫山亲昵腻歪的语气?把?长河恶心?坏了,她忍不住道:“这位公子,妹妹需要?什?么?我自会满足她,用不着?你出手。”
“祝荷,他们是?”
祝荷:“是我的朋友。”
薛韫山喜出望外,这可是他第一次见祝荷的朋友,忙不迭笑着?行礼道:“你们好,我名薛韫山,诸位请多赐教。”
长河哼了一声,萧雪葵后退点头,连珠则道:“薛公子,我是连珠。”
薛韫山看了看连珠,思及过往,好半天后终于?想起连珠是谁了。
不怪他没认出来,实?在是连珠变化不小,从前蒙着?眼缎,现在确是双目清明,眼下更有一颗泪痣。
“原来是连姑娘,对不住,我一时没想起你。”
连珠:“无妨。”
最后薛韫山对上骆惊鹤的视线,他怔然一瞬,骆惊鹤轻轻咳嗽,冷淡地点点下巴。
回过神,薛韫山目光游走在祝荷与骆惊鹤之?间,笃定?心?中所?想。果然,当时祝荷带过来的妹妹茶鹂鹂就是骆惊鹤假扮。
那如今祝荷与骆惊鹤在一起,是不是说?明她恢复记忆了?
薛韫山说?道:“骆大人。”
祝荷诧异道:“你们认识了?”
薛韫山道:“骆大人来赈灾的时候我们有见过。”
作为扬州盐商,南方?各地发生灾害,薛家自当身先士卒捐款,薛韫山正好负责这一方?面与官府对接,有幸见过骆惊鹤与周玠。
当时见到他们,薛韫山就格外眼熟骆惊鹤,但他当时更在意周玠,毕竟周玠曾和祝荷在一起过,薛韫山怀疑失踪的祝荷会不会在周玠手里,暗中调查后才知道周玠也在找祝荷。
排除这一方?面猜想,薛韫山束手无策,只能慢慢在海里捞针,后来他弄清楚骆惊鹤底细,知晓骆惊鹤没有胞妹后就怀疑骆惊鹤曾男扮女装过,骆惊鹤绝对和祝荷认识。
虽说?祝荷没有出现在他们身边,但走一步算一步,周玠留了心?眼,偷偷注意二人行踪。
终于?有一天周玠动了,可惜薛韫山无法探查到周玠去往何处,派去跟踪的人也跟丢了,主要?是不敢太过靠近,一旦被发现,极有可能给薛家招来无妄之?灾,薛韫山不欲牵连家族,虽然失望不已也只能收拾好心?情,专心?盯紧骆惊鹤,希冀骆惊鹤迟早有一日会和祝荷联系。
锲而不舍的坚持验收到成果,骆惊鹤夜里鬼鬼祟祟离开,然他心?思深沉,薛韫山派的人也只追查到蛛丝马迹,到最后,薛韫山失去了骆惊鹤行踪,茫然无助寻觅一阵后,薛韫山放弃了,只能期许骆惊鹤不是去见祝荷。
薛韫山折返扬州,刚好泉州的薛家产业有事处理,薛韫山顺道来泉州办事,泉州的私宅许久没人打理,薛韫山退而求其次住客栈。
谁知这一来竟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天灵盖。
这是上天的眷顾。
祝荷:“哦。”
薛韫山咬了咬唇,说?道:“我好想你,祝荷,我没想到我只是离开一会儿你就不见了,我找了你好久。”
他毫无保留地坦露自己的心?情,不再口是心?非,而是身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