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恐怖的趋势……
可惜时间尚短,谢文彦又有心隐藏,暂时谁都没反应过来。
众人只觉得他人缘不错罢了。
所以。
礼部高品官员们见此,都没怎麽在意。
毕竟底层官员抱团取暖又不是稀罕事,只要不是傻到底,没有人会在官场之中当独行侠,抱团才是正常的。
而且如今他们正在争夺《立庙筹银章程》最大的好处——资助水利工程修建的人选决策权!
只要拿到这个决策权,就是被争相讨好的香饽饽。
如此能够拉拢人脉升官的好机会,谁还有闲心在谢文彦这个小人物身上,多浪费精力?
而这,可不就给了谢文彦钻空子的机会麽。
他现在结交的这些低品官员,的确没什麽大用,可别忘记了高楼,是需要基石支撑的,没有基石的高楼,结果只有坍塌倒地。
如此浅显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会忽略。
说到底,就是大象瞧不起蝼蚁,殊不知蝼蚁多了也能咬死人。
当然。
也有谁都没想到,谢文彦这麽一个泥腿出身的寒门子弟,心中竟然有那麽大的野心,还敢付诸行动,这麽早就开始布局。
因此,当乾元帝听说谢文彦在礼部遭受打压的处境後。
别提多心疼了。
「这些个混帐东西,朕对彦儿的重视,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们竟然如此打压彦儿,抢彦儿的功劳!」
乾元帝很是生气。
他让谢文彦去礼部参与《立庙筹银章程》事情,目的就是想在事成之後,用这个功劳大大赏赐金银珠宝,贴补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结果事情走歪,他高估了朝臣们对他圣心的领悟力,真是气死他了。
王成安见此安慰,「陛下莫要生气,凡事总有波折,小主子聪明能干,这些困难不过是磨砺,如此这般,才更能证明小主子沉稳,陛下应当高兴才是……」
他也不发表什麽意见,只捡着好话夸赞,毕竟太监不能干政。
但就这点话,对谢文彦的帮助也足够了。
乾元帝听完後叹道。
「这些道理朕都知道,但朕就是心疼啊,都是皇室血脉,其它皇子金尊玉贵,就那孩子从小吃苦,朕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如今不过想弥补他几分,却处处受限,真是苦了他……」
王成安不着痕迹帮着说话,「陛下一片慈父之心天地可鉴,若是小主子知道真相,定是不知如何感动,但事情总是要慢慢来的。」
「陛下放心吧,小主子可是天家血脉,岂能被这点波折难住?端看小主子踏实沉稳的模样,就知道小主子心中自有沟壑,陛下不必担忧。」
「你倒是会说话……罢了,去宣彦儿过来陪朕下棋,确实是朕担心过切了,那小子胆子大得很,如今老实忍着欺负,怎麽瞧着都不对。」
乾元帝对王成安的安慰很是受用,终於露出笑容心情转好。
毕竟做父母,就没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娃的。
这个心腹太监就是选得好,不仅办事能力强,说话也好听得很。
王成安微笑。
那是他哥婿,他当然会说话!
……
谢文彦听到乾元帝宣召,也猜到对方多半又父爱泛滥了。
这麽好的老爹,他自然是高高兴兴去维护关系。
「老先生,您终於想起来见我了!」
一见到乾元帝,谢文彦行完礼後,就带着雀跃神色开口。
丝毫没有臣子与帝王的疏离,只有见到忘年老友的开心和亲近,让从来都是被人惧怕,高处不胜寒的乾元帝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