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呈明看了看身边的云树,他今天当然没有穿短袖围围巾,加了厚衣服,整个人看着相当暖和。
关呈明心里居然有个疑问。
当时目睹云树的那群人心里应该也都有这样的疑问,不过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问出口,不屑于问出口,也对这背后的答案无所谓,只是骂他是神经病。
当时的关呈明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关呈明想问出来。问出这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记不记得,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有天降温很厉害,大家都添了厚衣服,只有你还穿着短袖,偏偏还围了条厚围巾。”
“为什么?”
云树闻言和关呈明对视。
他看起来很平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也不是那种对一切都释然了的平静。
好像无论是一年前被骂神经病,还是现在,面对关呈明这个迟来的疑问,他都是这么从一而终的平静。
甚至说……冷淡。
“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他这样回答。
关呈明沉默了。他的确已经知道答案了。
当时是突然降温的,没带厚衣服就只能打电话喊家里人来送。
云树没有家里人可以来送。
关呈明转身靠在走廊栏杆上。楼下有几棵枝叶稀疏的小树,秋风一吹光秃秃的,显得有些萧瑟。
“如果当时就认识就好了,”关呈明说,他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可怜的意思,更多是可惜,是很纯粹的,关呈明的风格,“我可以把我的衣服借给你。”
“借衣服吗?”云树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个其实无所谓了。”
“什……”
关呈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贴着关呈明的耳朵,声音低低的:“你后来不是也借给我了吗。”
说完扯了扯身上的外套。
关呈明怔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咬牙切齿揪住云树的衣领:“那次体育课果然是你拿错了!”
小偷章鱼!!
高三周末留校的人比其他年级要多得多,除了要抓紧时间学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水中学的高三只放四个小时的周假,从周六下午五点,放到晚上九点。
时间太短,有些住在县城的学生可能来回一趟都不够,干脆就留在学校了。
但是这其中不包括云树和关呈明。
两个人还是出去吃饭,而且吃完饭也不回学校住,直接住两个人随便谁的家里了。
因为虽说周假是放到晚上九点,但九点返校还能上什么课呢?直接回寝睡觉得了。
所以学校定这种恶心人的放假时间,其实就是为了逼迫学生回学校住。
一周七天都要在学校住,好像这样去高考的时候,每个学生都能获得什么神奇的加持一样……母校的庇佑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