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不是在嘲讽他家穷?
庞昱蹲在那里嘀咕几句,然後拍拍衣裳准备走人,「没有就没有吧,小爷我直接去八王府告状。殿下家的二哥儿才三岁,那混蛋把人带出来之前肯定没和家里打招呼。」
虽然无忧洞已经被彻底铲除,但是外城那麽乱,没有无忧洞也有坏人,谁家放心把三岁小孩儿带出来玩?
那小孩儿肯定是赵清偷出来的。
苏景殊听的愣了愣,「八王爷?赵清是八王爷之子?」
「要不是他爹是八王爷,小爷怎麽会吃那麽多亏?」庞昱咬牙切齿,说完之後撸起袖子就要离开,「小爷走了,景哥儿不用送。」
皇亲国戚皇亲国戚,皇亲排在前面,国戚排在後面。
如果是寻常宗室子也就算了,偏偏赵清是八王爷的儿子,弄得即便他姐姐是官家宠妃也没法给官家吹耳旁风。
不过没关系,这次赵清主动将把柄送到他手上,不去告状简直对不起他昨天挨的揍。
那个混蛋肯定是为了报复上次被打破相的仇,身上那麽多地方不动就知道挑脸打。
他爹都没打过他!
苏景殊目送气势汹汹的庞衙内离开,等人走远了才准备去找他爹汇报。
然而一转头,老爹和俩哥哥自己就冒了出来,「景哥儿?」
「爹,我没干坏事。」苏景殊乾脆利落的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重复一遍,对天发誓他身上真的没有任何出自唐门的暗器。
金手指仓库里给的东西不算,那是他们统哥的功劳,和唐门无关。
老苏下意识觉得这臭小子没有说实话,但是房间已经被检查了好几遍,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麽地方能藏东西,只能勉强信了糟心儿子的狡辩之语。
不信也没办法,总不能把这臭小子的脑袋瓜打开看看里面还有什麽吧?
苏洵拍拍他的肩膀,「你大了,爹管不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苏轼照葫芦画瓢,「你大了,二哥管不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苏辙丶苏辙张了张嘴,感觉说什麽都不对,不说也不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注意分寸,不要胡来。」
苏景殊缩缩脑袋,生怕脑袋瓜被敲秃噜皮。
老苏叮嘱完儿子,想到刚得到的消息又说道,「雱哥儿的祖母月前逝世,信件前两天刚送到京城,你王叔父准备带他回乡守孝,等辞官之事确定下来便要离京。」
「雱哥儿也要走?」苏景殊惊呼。
他们昨天下午还一起为周勤践行,怎麽要走的都聚一块儿去了?
老苏顿了一下,「也?」
小小苏鼓了鼓脸,比周勤要走更加舍不得,「昨天有个同窗说要回乡奉养母亲,没想到雱哥儿也要走。」
「生死无常,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苏洵摇摇头,「收拾一下,爹带你们过去看看。」
苏景殊叹了口气,周勤那边好歹是准备妥当才告诉同窗们要走,雱哥儿这事发突然,怕是连践行的机会都没有。
「小孩子家家叹什麽气?」苏轼安慰道,「你和雱哥儿年龄相仿,便是下一届不上场,下下届也会上场,到时同朝为官还愁没有机会见面?」
苏洵看了眼为小夥伴回乡而伤心的儿子,没有告诉他王安石辞官更深层的原因。
前不久王介甫给官家上了份长达万言的奏疏,大有在朝中开展新政的想法,只是官家看了後没当回事儿把人气的不轻。
他当时没觉得有什麽,後来看了那份万言奏疏之後才觉得官家没把这份奏疏放在心上是好事。
大宋从开国到现在积弊深重,想扭转积贫积弱的局面难於上青天,新政不是说说就能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