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十天,是她一整年来最愉快的日子。她何曾不?想继续下去??只?是人总要为现实妥协。
二人相伴的确更踏实愉快。
但一人也?能独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郁卿笑了笑。
牧放云仍不?愿相信,劝道:“若你害怕泄露身份,我大?可以?求我爹保下你,就算你从宫中出来又怎样?我爹是范阳节度使——”
“那样我们就不?是朋友了。”郁卿遗憾地望着他,“我无法回报你,若你强行赠予我,于我就是负担。”
“好吧。”牧放云犹为失落,垂着脑袋,像被霜打的树叶。
心中亦有?些埋怨,阴山这么大?,他们转了五日,都没见到人影。就如此不?凑巧,今日竟和父亲撞上了?
可他也?懂得,北凉与大?虞开战在即,父亲不?能只?坐在城中,肯定要出来一圈圈详察地形。
“你放心,父亲忙着与北凉开战,他才不?会管这些小事。若他真问起,我就说你去?北凉了!”
郁卿笑道:“好,多谢云郎。”
二人换了马,在阴山草原前分别。
牧放云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招手喊道:“快开战了!记得待在城里!”
远处的身影驻马回身,朝他笑了笑,挥手离去?,只?余嘶嘶马鸣。
这几天跟梦一样,牧放云好像还在云上飘着,下不?来。恍惚间竟又回到川上。
阿耶驻马在高高的坡地,像一尊石像凝望他,又看向他身下赤骥。
“你的友人走了?”牧峙不?经意问起。
“她去?北凉边界寻亲了。”牧放云垂头丧气道。
他的魂不?守舍都写在脸上。
牧峙想起方?才二人并骑离开时,那位年轻娘子的模样。
她背靠天边流云,行马在川上。
雨水浸透她窄袖骑装,勒着纤臂细腰的肉,自下而上,顺延至马缰,浑然一笔天成。
灿金眼,朱红唇,玉白肌。栗色长发?湿漉漉,打着微卷,在敕勒的野风中闪耀辉光。又粘在唇尖,随呵气颤动。
像毗沙河畔,夏日盛放的向阳菊。
他以?为他的独子,会喜欢更素净温婉一点?的长相。
“她惹了麻烦?”牧峙不?紧不?慢道。
牧放云叹道:“是啊,但她不?肯告诉我。”
牧峙颔首,回马淡笑道:“能有?多大??竟是范阳节度使之子都不?能解决。”
“算了。”牧放云的语气越来越低落。
牧峙循循善诱,语带深意:“马上开战了,她去?边关,生死?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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