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得这般麻烦,郁卿看着都累,倒不如?雇个侍婢来得划算。若有个侍婢,她立刻就踢谢临渊走开,每天早晚吃喝拉撒都由侍婢来服侍,让他做个名副其实?的马夫。
禁军两日一扎营,郁卿坐在车上想睡就睡,倒没有感?受。从朔州过?来要翻过?代山,终究还是得走一截官道。路上遇着了不少商队,有一行?人明显是卖帛绢的,郁卿躺在车上无聊,想缝点布偶,就让谢临渊拦下他们,她要去买些花布。
商队头领见?着这行?人,哪会?拒绝,毕恭毕敬取出最好的布匹,呈到郁卿面前。
“这些都是今年的新绢,京都最时兴纹案……”
郁卿听着他嗓音耳熟,得知他是随州籍贯,四处行?商买卖布匹。
她怔怔望着那商人出神,半响后挑了几匹布,挥手?让他走。
商贾道谢时,也抬头瞧了郁卿一眼,这一眼让他僵在原地:“郁……郁娘子?”
郁卿面不改色道:“你认错人了。”
商贾退下后,谢临渊立刻缠上来,靠近她身?前逼问:“他是谁?你认识他?在白山镇就认识?”
郁卿也没隐瞒,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白山镇帛肆以前的少东家,姓名我忘了。”
谢临渊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他曾心悦你?他也配。区区一介走商……”
郁卿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谢临渊拽开:“相貌平平,整日风吹日晒颠簸。囊中羞涩,连一百抬妆奁都拿不出手?,行?商还得跑朔州,看来是家道中落了,比朕还差,这样还敢妄想与?你再续前缘?”
“行?了行?了。”郁卿推他,“人家好歹也帮我逃出过?建宁王府。”
虽然建宁王攻来时,他立刻甩开了她的手?。不过?那也正常,她与?这人没多少交集。话本子里见?过?几面就生?死相随的感?情,实?在太虚假了。这人攀上城主娶了妻,还想纳她作妾呢。这些人还不都是爱她的容貌?就算牧峙娶她为妻,也只是看上她的脸罢了。自古美色能被?钱财换到,为了金钱抛弃美色,都是正常的事,郁卿一向想得很开。
然而?谢临渊一整天都阴着脸。郁卿也不理他,更有兴致摆弄新到的布料。
直到傍晚用膳时,他才?低声道:“若我当?年没让你送信……”
郁卿端着调羹里的汤愣住,顿觉好笑。如?果她九死一生?,即将重返京都,面临不胜则亡的夺位之战,临走前忽然发现自己的爱人,是血海深仇死敌的宠妾,还一直向她隐瞒身?份。
估计她也会?崩溃发疯。
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无解的,走到今日,还提什么如?果呢。
“没意义。”郁卿耸耸肩,继续喝汤,“劝你还是早点放下吧。”
谢临渊的指节攥得发白。
汪汪
“光说有何用,你倒是告诉朕如何像你一样薄情寡义?。”谢临渊盛了一碗奶蒸圆子,怼到她下巴底下。
郁卿被逗笑了:“你不是最擅长薄情寡义??”
谢临渊睨着她:“正好与朕天生一对。”
郁卿可不认:“我和?狗无法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