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惊得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忽而想起,徐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废后也出自徐家,怎么在盛京就没听见徐家什么故事。
竟不成想,徐家居然败落在了自己手上!
便听他道,“我叫徐正言,我妹妹叫徐乐言。我们都是徐家二房的人,当今废后是我侄女儿,她是大房长女。而徐凤娇……”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徐凤娇,则是旁支的女儿。因为家中父母死的早,便被废后的娘带回身边抚养。”
“大家怜她孤苦伶仃,多有关照。没想到,最后却养出一个白眼狼。”
他看向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说,“我既然被你抓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不是你爹派去南疆的,但是我和你的立场,应该没有冲突。”
我听得心情沉重,没说话。
反倒是他看着我,似乎突然放下了什么,道,“徐凤娇怀上寒王的孩子之后,便进宫碰瓷皇帝,生下了废太子。这个事情,徐家的人知道之后,都劝说她不要惹火烧身。”
“但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和寒王设计,将我们以一起回去祭祖的名义,骗去老家,在路上一网打尽。”
“还不是真的杀,而是把我们抓起来,像是对待畜生一样,身份好用的,便被杀掉找人替换身份,继续用。身份不好用的,便被拿来当试药的工具。”
“就连养她长大的我长嫂,也被活生生的折磨死,最后还被扒了皮,做成了鼓。”
说到这里,他双眼血红,“我苟活到今日,没有别的愿望,只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坐在他前头,生生打了个寒颤。
盯着我,他说,“阮凌音,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么,我希望你更有本事一点。”
“你要是能灭了南疆那群人,让老寒王和徐凤娇这一对魔鬼的谋算落空,那我死也瞑目了!”
他的眼底,沁出浑浊的泪水,看着门外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有些失神,“有时候,我恨不得与这个肮脏的世界,一起下地狱。”
“可惜,我能力不行。”
“……”
我心里沉甸甸的,问他,“那你去谢家庄找那个寡妇干什么?她是寒王的人?还是废太子的人?”
他哼了一声,苦笑,“我是和南湘一起来的,那个寡妇自然就是寒王的人。”
他说着,从脸上撕掉一层面具。
我才发现,那一张脸坑坑洼洼全是伤疤,除了一双眼睛一张嘴之外,根本已经看不出别的形状,眼泪从他猩红的眼眶里爬出来,“这,就是我还能留在南疆,混在寒王的人当中的,代价。”
毁容,换成另外一个人留下。
说起来只有几句话,可当事实正在发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痛不欲生与地狱景象?
我突然心里有些难受,说,“徐阿嬷试图杀了月牙关所有守将,控制阮家军。所以,我把她杀了。”
那种难受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可能人生在这个世上,本就没什么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