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邴温故公事公办道。
吕氏不待韩娘子母子开口就道:“大人,这女人她不守妇道,竟然想仳离。这样的女人不配在?衙门里?上工,大人你?把她撵回去吧,换小人儿子去做工。”
本来邴温故只是?猜测,吕氏几句话,邴温故就确定了猜想。
邴温故惊堂木重重一拍,“本官问你?话了吗?你?就答。藐视公堂,来人给本官打她一个板子。”
案子还没审,吕氏就被邴温故找了一个由头打了一板子,老实?了。
这给了韩娘子母子莫大的鼓励。
张富贵急切道:“大人,小人阿……”
“富贵,我自己说。”韩娘子打断张三郎的话,她运气为自己打劲,“大人,小人请大人做主,小人要告张三郎故意?谋杀小人,并请大人为小人做主仳离。”
韩娘子很聪明,没有直接就说仳离,而是?扯虎皮谋大旗。
邴温故暗自在?心?里?点头。
张三郎跳脚,“你?个臭婆娘,竟然敢在?大人面前胡说八道。”
“肃静!”邴温故重重拍下惊堂木,“这里?是?公堂,都给本官肃静。本官点到谁头上,谁再说话。”
吕氏刚被打了一板子,现?在?还疼的嗷嗷叫唤呢,张三郎不敢造次。
邴温故道:“张富贵,你?的伤怎么来的?”
张富贵很聪明,听?了母亲的话,就明白韩娘子的意?思了。
“大人,小人的伤是?阿耶打的。也正是?这伤,就是?证据。”张富贵道:“阿娘在?外整日做工,今日回到家中。阿耶和娘娘却随便寻个由头,就把阿娘往死了打。小人身上的伤,就是?护着?阿娘来的。大人可以想见若不是?小人没有拼死护着?阿娘,这些伤都落在?阿娘身上,她恐怕此时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张三郎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可是?邴温故不叫他,他不敢开口,只能干瞪眼。
邴温故派人请了郎中过来给张三郎母子包扎,顺便问了母子二人的伤情。
邴温故道:“张三郎,韩娘子告你?谋杀,张富贵作证,你?还有何话为自己辩解?”
张三郎立刻解释道:“大人,这些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小人怎么可能谋杀自己的娘子,不过是?她不守妇道,打几下出气罢了。”
“不守妇道?”邴温故问:“韩娘子与何人勾缠不清,奸夫是?谁,何时何地被人捉奸?”
“那,那倒没有。”张三郎磕巴道:“小人说她不守妇道,不是?她勾引野男人,而是?身为一个女子,不思在?家伺候夫君,侍奉公婆,整日跑出去做工,岂是?正经女子该干的事?”
邴温故望向张三郎的眼神一片冰冷。
“本官的母亲、岳母甚至是?本官的夫郎都整日在?外头忙着?做生意?了,所以他们也是?不守妇道?那些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出来做工的女子,她们也是?不守妇道?”
张三郎被吓傻了,没想到竟能扯到邴温故身上。
“大人,她怎么能同你?夫郎和家人比?”
“都是?一样的人,有何不同。”
张富贵忙道:“大人,小人怀疑这些都是?借口。阿娘每月月俸一贯钱,在?村里?可不少?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这么多钱,以娘娘和阿耶见钱眼开的性格来讲,都不会无缘无故把阿娘往死里?打。”
韩娘子知道张富贵想讲什么,接过话头道:“可是?这次他们却把小人往死里?打,小人怀疑他们是?故意?密谋,为的就是?小人的这份活计。刚才在?来的路上,小人还听?到他们二人密谋,想要张三郎或者他的兄弟顶替小人的工作。”
邴温故问,“张三郎,吕氏可有此事?”
吕氏道:“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是?污蔑我……”
邴温故不给吕氏解释的机会,“本官问话,你?需要回答是?与否?”
“是?。”吕氏不甘心?道。
“是?。”张三郎道。
“韩娘子怀疑的合情合理,韩娘子你?可有其他直接证据。”
韩娘子摇头。
邴温故再次问道:“因为有此怀疑,和张三郎的殴打,致使你?对他感情破裂,不敢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才请求仳离?”
“是?。”
邴温故惊堂木一拍,“韩娘子告张三郎谋杀一案,因证据不足,不成?立。
但?因为此事,韩娘子担心?日后会被张三郎继续谋杀,以及张三郎的殴打,故而无法与他共同生活在?一起。
此诉求合情合理,予以准许,本官判仳离。”
张三郎当场就张大嘴,傻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一共说了三句话,怎么就仳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