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存疑,她往前动了动,却碰到那微凉的指尖,“怎么把手放在外面,不冷吗?”
她重新把人的手拉了回来。
没有抵死缠绵,仅仅是保持着这样的接触,许知久的音色就已经变得餍足。
他黏人地蹭在少女的颈窝,“冷。”
像是在取暖,分明不是冬日,他却像是被冰雪迫害般地蜷缩起来,往她怀里轻蹭着,“妻主,有你真好。”
姜眠按住他的动作:“好好休息,明日要早起。”
被中止的恩爱,从离去便一直等着人回来,现在却告诉他不早了。
许知久指骨微收力,但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口的不满。
“嗯,听妻主的。”
他心口不一地回答。
硬生生将那躁动不安压在心口,任由那种焦虑的情绪腐蚀骨髓,钻进每一处,蔓延至全身。
单是抱着人,哪怕心里再渴求再不舒服,他也能隐忍着当做什么都没有。
如今京城里,无人不艳羡他与太女的关系,琴瑟和鸣,又不在意他的出身,独一份的恩宠放在哪里都是惹人注目。
他应该知足。
天色转换,与人分别。
如今妻主在前朝操劳,并不能时时刻刻陪伴他。
许知久很懂事,眉眼里没有半分不满,只给她添置着各种需要的东西备着,还一脸关心:“妻主,大典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之前阿久帮了很多,剩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
眼睁睁看着人离去,他的姿态始终没有改变,直到那些黑衣裳的护卫纷纷褪去,眉眼才渐渐冷下来。
许知久抿唇,含下那茶水,用手撑着头,看向那医师,轻声咳嗽一声,楚楚可怜地抬眸:“我身上的病可是好转了?”
千医师点头:“再过半月,应当好转,郎君记得按时服药,出现任何反应都要吩咐人重新改药。”
“我用偏方,妻主不会同意。”许知久弱不禁风地又咳嗽一声,一脸诚恳地担心,“但我不想日日让妻主为我担忧,千公子,对不起,让你瞒着,等病好我会一个人好好向妻主请罪。”
“我应该做的。”千医师将药箱合起来,“只是不一定能根治,如若让他卷土重来,恐怕会发落不少人。”
当初那爬床的小侍便已经让人瞧见另一位许公子有多不好惹。
现在刻意抹除他,但凡被知道后,千医师大概就是第一个逃不脱的人。
许知久轻摇头:“此事我会安排,不会叫千公子被发现。”
“那就多谢郎君,我先行告退。”千医师提着药箱出去。
原本他对六皇夫的态度转好,但还不至于到这地步,但许公子心善,一听他的家人被控制,便为他求得皇女松口放人。
这份恩情不管如何,他都应该报答。
但他可能不知道这所谓的恩情不过是白切黑的手段而已,他早就不是那位心善的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