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腥臭血肉浸泡的他,也不会全信太子传递来的那些信,所谓皇帝又降旨责罚了哪个太子党的官员,宠信上折参议的六皇子。
日复一日的阴谋熏染里,他清楚这些不过是皇帝的制衡手段。
无?论是以六皇子为矛,要废黜太子;还是扶持温家,擢升秦令筠等人;亦还是让傅氏女?为六皇子妃,提拔同是武将的傅元晋,不过都是为破开太子背后的卫家。
太子为嫡出正统,自幼被教导为君之?道。
废太子之?言,那些内阁阁臣是否人人皆信?还是在暗中察看。
终在卫家只剩他一人独撑时,北疆只能由?他驻守,皇帝暂时放过了他,反将他当作一把刀,去杀这些年站于?六皇子党派的官员,给太子将来的登基,扫除最后的障碍。
王壬清的天命言论,只会让那些深藏的六皇子党露出身形,好?被屠戮。
正如最后一次离开京城前。
御书房内,身体虚弱的皇帝倚在案上,对?他说:“鸿渐啊,你一定要为朕守住北疆。”
他只能跪在真正谋杀父兄的仇人面前,头磕金砖,声无?波动地应道:“臣,谨遵陛下之?命。”
他疲惫至极,一面要应付狄羌,一面还要应付六皇子党的人。
他别?无?选择,只能一条路走下去。
若是太子并非下一代君主,卫家绝无?生存之?机。
有时也会自嘲,自己是否还有命活到最后。
每当那时,孤灯之?下,他会拿出那些从?京城送来的密信。
他不再写信给她,但还是想看看她最近又做了些什么,和许执去了哪里玩,过得高不高兴。
一日日算着,离她大婚还有多?少日子,她会穿着嫁衣,去做许执的妻子。
会笑地在那人的怀里,亲昵地叫那人夫君。
这个念头冒出,心脏一阵接一阵的窒息麻痹,痛得他弯下了腰。
腰侧被敌人用刀砍中的伤病发作,血潸潸地流出,湿透了纱布。
……
她低垂眼眸,手指缓慢地,摩挲着他的腰侧。
轻柔地仿若一片薄纱,被春风吹地飘动,摇曳过他袒露的肌肤。
数次的红尘共枕,她知道了每次摸他这里,他更会触动。
卫陵握住那截细腰的手一顿,仰望身上的她,喉结滚了滚,紧绷着下颌,眸色深暗。
“别?摸这处。”
他的声音有些哑了。
但她就似没听到,固执地将手贴着他,像一尾鱼,游弋地滑动在泛着涟漪的水声中。
于?是他松开了禁锢她的手,骤然?失重,让她陡然?蹙紧细眉,咬紧了唇。
俯望着他,湿润的眸中有淡淡的委屈。
却也有渴求,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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