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禛不做声,感觉自已实在是劝不动皇上,苏培盛只能下去准备。
替胤禛研磨好墨水,胤禛就将苏培盛遣了出去。
他如今病着,手上总觉着使不上力气,连字也比平日里写的要虚浮了些。
将那孩子的名字写在特制的宣纸上,胤禛不放心,又抬笔写了厚厚的两大封信。
将写好名字的宣纸和两大封信,一同装在锦匣当中,由黄纸密封,胤禛走出门去。
看着倚在门框上已经有些熟睡的苏培盛,胤禛没有叫醒他,而是自已一个人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宫道之上,已经有些苍老姿态的胤禛孤独的走着。
待走进乾清宫,看着乾清宫上挂着的正大光明的牌匾,亲自拿了梯子,费力的将自已手中的锦盒放置在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的后面。
待胤禛做完这些事,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第二日清晨,朕便吩咐了苏培盛开始替自已整理东西,待宜修赶了过来,就看到整个养心殿忙忙活活的,似乎是在归置什么东西。
有些疑惑的看向胤禛:“皇上,这是怎么了,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胤禛将宜修拉至到自已的身侧,眼神中皆是柔情:“卿卿,朕总觉着自已最近的身子乏的很,朕想去圆明园住一段时间,也权当养养身体,卿卿可愿意陪朕同去。”
宜修:“皇上相邀,臣妾自然是肯的。只是皇上去了圆明园,宫中诸事要交给谁来看管?皇上还想带哪位嫔妃一同前去圆明园?”
胤禛:“朕病的这些时日,前朝也一直都是弘晖打理的,就交由弘晖负责吧。至于后宫琐事,就交由贤贵妃和淑贵妃二人一同打理,朕这次去圆明园养病,不带其余嫔妃,只有卿卿和朕一同前去圆明园。”
“这些年,除了朕登基之初,咱们夫妻二人一同相处一段时间,其余时间都是一大群嫔妃乌泱乌泱的,朕本就是养病,也想着清静清静。”
宜修:“那好,臣妾这就回宫去准备着。”
胤禛:“去吧,朕在养心殿等着你。”
看着宜修走出去的背影,胤禛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将暗格当中的小瓶子拿了出来,随身的带在了自已的身上。
皇上只带了皇后娘娘一人去圆明园养病这消息瞬间在后宫中传开,皇上这次生病,倒是将前朝之事都交由承亲王打理了。
宫内日子如常,前朝一片平静,圆明园夫妻二人的生活过的也是有滋有味。
这段时间,虽说名义上是去养病,可是更像是夫妻二人一同出来游山玩水。
胤禛的身体似乎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夫妇二人一同住在九州清妟,胤禛还专门在九州清妟后亲自开辟出了一块菜地,夫妇二人一同耕种。
二人一同品画丹青,泛舟游湖,似乎是又回到了从前尚在王府之时。
今日胤禛兴致大发,如意馆新来了两名西洋画师,他们所画的丹青似乎是与如意馆的画师有所不同,好像叫什么油画。
宜修一时间也很新奇,这画作她倒是从未见过。
将如意馆新来的两位画师叫到圆明园来,看着自已和宜修这般平常人家夫妻的装扮,胤禛心中一动,便让两名画师给自已和宜修作画。
作画都需要许久,只见他们夫妻二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如今圆明园可真的是安静的很,昨日出宫游玩,宜修也觉得自已有些疲累,竟依靠在胤禛的怀中睡着了。
两名画师却觉得这样的二人恬淡安静,继续画着这两位帝后的相处日常。
已经画了许久,苏培盛怕皇上和皇后娘娘觉得腹中饥饿,便带着些糕点,走了进来。
许是胤禛怕苏培盛声音太大,惊扰了正在休息的宜修,就见胤禛嘘了一声,苏培盛连忙会意,将糕点放在桌案旁。
不多时,画师他们二人的画像画好。
苏培盛将的画像呈至胤禛和宜修的面前。
胤禛:“这画像画的倒是不错,只是没有将朕和卿卿的恩爱画出来一半儿。”
宜修:“皇上可别难为人,臣妾中途睡了许久,画师能画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苏培盛则是拍着马屁说道:“奴才是个粗人,只觉得这画画的极好,这画里皇上看皇后娘娘的眼神儿,都快渗出蜜来了。”
繁花送春归,绿荫迎夏来,夏半阴气始,淅然云景秋。
胤禛亲自开垦的那片菜地,如今也已经结了果实。
如今已经是九月底,胤禛却并没有如同上一世一般卧病在床,反而精气神看起来更胜从前。
九月底的午后太阳仍然有些毒辣,胤禛如同寻常的农夫一般,在自已的开垦的田地中收着收成。
宜修在一旁烹茶,胤禛似乎是炫耀自已的成果一般,将地里刚挖出的红薯拿在自已的手中。
“卿卿,你快看,今年朕这红薯种的如何?”
宜修走上前去,颇为捧场的看着胤禛手中的红薯:“皇上的耕种之术不减当年,似乎比从前在王府之时更甚。”
“不如臣妾和皇上今晚便将这红薯吃了如何?”
胤禛:“那是自然,红薯丰收,咱们夫妇二人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下才是。”
宜修让自已刚烹好的茶放置在胤禛的手里:“皇上快歇歇吧,才干了许久的农活,喝些茶歇一歇。”
将宜修手中的茶杯接过,胤禛将茶饮了下去。
却不知为何,突然间重重的咳了起来。
宜修连忙上前替他顺气,似乎是不想宜修担心,硬生生的将喉结那种不适的感觉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