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认真看过郑涛交给?雁临的合作案,又得到刘云进?一步的背调结果,确信这是很不错的一笔业务。
上午她就忙这件事,与对方几个首脑见了面,签订初步合作意向?书,三?天?后正式签约。
对于王济川的造访,夏羽早被提醒过,并不意外?。
原先在县里?,夏羽和宋多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后来因为雁临的缘故,知道了有这么个人,没有好?感恶感可言。
但站在宋多多和王济川之间,夏羽对那男人只有不齿。
女性撑起半边天?说了那么多年,做成什么事更辛苦更有阻力?的依然是女性,相互之间要是没点?儿团结精神?,才是令人心寒的现象。
看过王济川带来的所谓资料,夏羽视线凉凉的,“王先生,你真是来找投资的?”
“是,当然是,我?跟雁临……”
夏羽打?断他?:“你说的人是我?们秋总,我?不认为她跟你熟悉到了这种地步。”
“我?口?误了。”王济川说,“来之前,我?跟秋总说好?了,而且,比起你们以前投资过的个人、厂家,我?需要的资金并不多。”
“说好?了?”夏羽妩媚的大眼睛眯了眯,“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如果你认为这是骗得了我?的语言技巧,就有些好?笑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符合投资条件?”
“不符合。”夏羽定定地凝着他?,“我?也是黄石县的人,你现在的问题出在哪里?,似乎不用我?提醒。农饲料也敢以次充好?,糊弄务农的人,这种职业操守,谁会投资给?你?”
王济川弱弱地解释:“我?也是被合伙的人骗了……”在心里?,他?把秦筱蓝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是她赚钱之后瞎嘚瑟,拉拢了一帮乌合之众,怎么会走到这地步?
“对,你很倒霉,很无辜,我?知道了。而我?很忙,很在意客户的职业道德,别说投资,借钱都不可能。”
“……我?的事,还是当面跟雁……跟秋总谈吧。我?能不能在公司等她?”
“我?无所谓。”夏羽唤来助理,要她把人带到小会客室。
王济川一面喝着公司提供的茶水,一面看着公司里?人来人往。看得出,夏羽真的很忙,她的下属也一样。
等的时间久了,王济川怀疑,雁临只是把他?推到公司来坐冷板凳而已,目的只是避免在校内应付他?。
他?正准备回学校那边去找她,有人来请他?:“王先生,秋总来了,在办公室等你,麻烦你跟我?来。”
王济川大喜过望,连声道谢,随人到了雁临的办公室。
雁临手边一杯茶。透明的杯子亮晶晶,茶叶在水中伸展舒缓,徐徐沉到水底。
“雁临,谢谢你肯见我?。”王济川坐到她对面的位置,把夏羽不肯接受的材料递给?她。
“我?不用看了。”雁临说,“赶过来见你,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清楚,省得你动不动到学校找我?。”
王济川的心又凉了一半,“你说。”
“我?从不认为还有跟你见面的必要,你来我?很意外?,也没法儿理解。但那些不重要,不需要我?关心你所谓的理由。”雁临转了转茶杯,“直说吧,如果我?不答应,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在王济川记忆中,雁临从不是说话这样单刀直入的风格,始终觉得,再如何?,她还是非常心软、善良的女孩。问题简直算是有些歹毒,可他?要是不回答也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太需要你给?我?这次机会。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像以前反复劝说客户一样,反复尝试增加令你取信的理由。”
“也就是说,要来没完没了那一出,对不对?”雁临讽刺地笑了笑,“要你这种人尊重别人、尊重你自己,应该是特别困难的事。好?,我?知道了,你请回。”
“……?”王济川只能用眼神?表达情绪。他?基本上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直接送客了,是不是说,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再找她?
雁临端起茶杯,对他?打?个请离开的手势。
那种无言的冷漠,真不是他?能消受得了的,枉他?还以为,这几年早已练出了场面上的厚脸皮。她这态度,真不如像宋多多一样冷嘲热讽一番。
王济川踩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临羽公司。
走到街上,恰逢夏羽出去办事。
“夏总,”王济川赶到她身边,近乎恳求,“我?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夏羽巧笑嫣然,“没有,除非你能回炉,重新塑造一下品行。”
王济川苦笑。
“走好?。”夏羽优雅地走到车子前,坐进?驾驶座。
车子开出去一段,她无意间瞧了一眼观后镜,见有个女的站在王济川面前,神?色激动地说着什么。
“拉家带口?地借钱来了?”她有些叹为观止,没好?气地自言自语,“这种人,怎么不来道炸雷劈死算了?”
接下来的两天?,王济川和秦筱蓝轮流到学校去找过雁临几次,俱是无功而返。高等院校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公众场合,当事人只需要提前报备一下,就能杜绝被谁死缠烂打?的情形。
公司那边,只刘云一个就能阻止王济川和秦筱蓝,何?况还有专门聘请的安保人员。
投资公司遇到一时间失去理智、恨不得追债似的寻求投资的事,说不上过于频繁,一个月一两次总是有的——王济川和秦筱蓝那点?儿伎俩,真不够瞧的。
丁宁那边,接替常悠然的人入职之后,他?又得赶回工地,离开前一晚,特地找到雁临家,跟她和夏羽说:“要是有乱七八糟的人生事,直接报警处理。有不大熟的人说这说那的,也别往心里?去,等我?跟远哥回来再细说。”
前半段,是他?出于习惯每次都要叮嘱的,至于后半段,雁临和夏羽俱是一头雾水地瞧着他?。
“我?随口?一说,没特别的意思。”丁宁其实是怕邱珊珊来找雁临。
上次陆修远见过邱珊珊之后,她第二天?就离开了,离开前给?丁宁打?了个电话,哭着说了说他?哥有多不是东西?。
丁宁实在同情不起来,还挺高兴的,说:“谁让你打?一开始就干缺心眼儿的事?你该在哪儿凉快就在哪儿凉快着,还跟以前似的我?就不答应。要不是看你爹的情面,我?早跟你没好?话了。”
邱珊珊哭得更凶了,末了说:“大爷的,你更不是东西?。谁要跟你哥怎么着了?我?只是想让他?过得更省事一些,不用那么辛苦。不领情就算了,缺我?这种姑奶奶的多了去了,今年我?就结婚!”说完,狠狠挂上电话。
丁宁结结实实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