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闻言,一脸震惊,揪着布巾的手一阵紧缩,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漏了馅儿,迟疑的问:“是我豆腐脑做的不好吃,被您看出来了?”
专心低头替阿黛娜解决多出来的半碗豆腐脑的卫鑫一噎,这话说的,娜娜连尝都没尝,还能凭眼睛看出这不好吃?这店小二看着挺正常,怎么脑子这么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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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娜顺手往卫鑫肩上一搭,“小二哥你对自己做的手脚未免太过自信了,田趣阁游人众多,都是慕名前来,怎生只有我们一路直来直往这么顺利,四下无人,街内店铺都是紧闭其门,就你一家大咧咧的开着门,这不是敲锣打鼓告诉我你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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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小二一噎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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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娜手里捏着皮鞭,“说吧,老实交代还能死得其所,姓甚名谁,你想干什么?”正问着,小二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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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憾和季柒那边形势又有了变化,肥肉墩的救兵来了。
听闻儿子在外受了欺负,王知县脸都绿了,立刻召集衙役,率领大部队奔到田趣阁,和沈离憾等人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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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墩一看自家亲爹来了,立马抖了起来,往王知县背后一躲,也不顾自己的目标太大,亲爹都挡不住的窘态。“爹,就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打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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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柒喃喃自语道:“要是红孩儿这么大小,一口一个孩儿也就算了,这么人高马大
膘肥体壮的一坨,我怎么觉得这么伤眼?”
沈离憾惊异于季柒的关注点永远不大对的事实,迟疑问:“你只觉得伤眼伤耳朵,没想着咱们被包围了啊。”
季柒实话实说道:“要是被皇帝的奉擎卫围了我可能还能多点忧心,跟着你我可是做好了各种应对大场面的打算,这才哪到哪儿,根本就不到我忧心的时候吧,别的不说,您这忠心耿耿的绿护卫,放出去都能吓死一片。”
翠碧好像听懂了自己被表扬似的,也随着季柒说话的声音摆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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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肉墩子还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拼命告状,王知县心疼得不行,突然,被肉墩子嘴角渗出的鲜血吓个半死,“宝南,宝南,你还好吧……”
王宝南已经说不出话了,嘴里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捂住腹部疼得满地打滚,却连嘶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无功的仰着头,想让王知县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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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柒疑惑的探头看了看,这样子不似急症,倒像是中了毒,若是中了毒?
还没等他想个左右然出来,人憎狗嫌的王宝南已经奄奄一息了。
王知县火速叫来了医者,听说儿子中毒已深,再没有解药,恐怕要当场暴毙,立马发狂,怨恨的眼神犹如利剑,射向在场还站的稳稳当当的沈离憾和季柒。“是你们,是你们,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要你们两个小贼给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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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一口黑锅迎空盖下来,沈离憾
和季柒面面相觑。这叫人怎么回答是好?你家儿子自己到处惹事,不知在哪儿惹来了人命官司,这会儿想找人出气找到我们这里,怎么普天之下就是你一个边陲小镇的知县说了算?
宁王殿下天潢贵胄,顶多就是先帝给她不少委屈受,其他人即使早期对她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不慎重视,也怕惹着她那个神经病父皇,至少没有敢当面冒犯的。这还是沈离憾第一次被人骂做小贼,不得不说,这体验还挺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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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位,连他的狗腿子都在王知县看不到的角落露出解脱的表情,这样的人,即使这会儿还有救活的可能,沈离憾也是不愿意搭理的。
“知县大人好大的官威!”沈离憾冷锐的目光刺向伤心得有些癫狂的王知县,“我夫妻二人站在这里,话都刚只与令公子说了两句,隔着两米开外,您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兴师问罪,敢问是哪家的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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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县满腔的怨愤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憋了回去。他迟疑的看了眼沈离憾和季柒,这两人气度不凡,他从满脑子痛失爱子的阴郁里镇定了一下。再一问儿子带着的狗腿子,才确信这两人确实和儿子的昏迷关系不大。只是这也难消他心头之恨,等他查明这两人身份,要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他一定要将这两人千刀万剐,也算是告慰自家苦命的儿子平白受的这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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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余怒
未消,一脚提在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儿子的小厮身上,嘶吼到:“快说,你们带着衙内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害得衙内被人毒害?”
小厮瘦瘦小小,被王知县一脚踢出老远,半天都挣扎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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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王宝南踹田趣阁的小二一模一样,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季柒皱皱眉,觉得这家父子都属于死了不冤的典型代表。
说到小二,季柒发现,刚才被踹得起不来的小二悄无声息的躲进了田趣阁,似乎在门口没看见他的踪影。
季柒扯扯沈离憾的衣袖,以目示意让她看田趣阁的异处,明明没有客人,可传来的炙肉味道却越来越浓厚霸道,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香得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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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县在盘问儿子的狗腿子们,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害得自家宝贝疙瘩掉进沟里。小厮一脸无助,不敢把话头引向这会儿还提着剑的沈离憾夫妻,只能半猜疑半推脱的说,少爷今天出门什么也没干,就想着怎么把田趣阁这铺子收回来,半天功夫都耗在了田趣阁,如果有问题,也应该是田趣阁里出的。
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对,小厮连连点头:“大人,少爷今天就吃了田趣阁的炙肉,肯定是那掌柜的对少爷怀恨在心,才故意毒害少爷,您要赶紧救救少爷啊!”
王知县心急如焚,往田趣阁里间冲去。
小厮只是随口推脱,顺手栽赃,没想到其实猜了个正着。下毒的人正是田趣
阁的掌厨,如今田趣阁只余他和小二两人,他正在精心的往腌制好的羊肉上撒上最后一层佐料,再架上烤炉。一丝不苟的完成他的最后一件作品。
如今还差一个人才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