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早前在先帝跟前如何,如今在朝帝跟前如何。
赵锦诺眸间微滞。
野史中说的救谭悦的好心人,应当就是老师和师娘,所以自那个时候起,谭悦便跟在老师身边学画画。
心中有悲恸和怒意,也有想替父母祈求的虔诚,老师才会让他练习画佛像……
她记得初识谭悦的时候,谭悦待人多冷淡,却唯独同丹州要好。因为只有丹州这样性子的人,才会不断去撩谭悦,谭悦不搭理他,他也不泄气,而后两人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她也记得早前说起赵家时,谭悦目光一直看她。
后来,他在江上泛舟时,轻声问她,“你小时候也时常被人欺负吗?”
她当时并未明白谭悦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似是从那次江上泛舟之后,谭悦对她的态度莫名好了起来,也对她多有照顾,更看不惯,她被人欺负……
原来,是这般缘故。
赵锦诺阖上书册,良久没有出声。
……
翌日黄昏,江船缓缓抵达慈州码头。
慈州码头是周遭码头中最兴盛的一个,慈州也是南顺国中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今日苍月时辰来,码头全然清空,有鸿胪寺的官员远远迎候。
江船依次靠岸。
阮奕同王主事先上前,这样正式的场合,赵锦诺自然不方便跟上,同终于下船如获新生的卢风一处,在最后一波下船的人当中。
赵锦诺远远见到阮奕同谭悦,还有两国的鸿胪寺官员一处寒暄。
阮奕年轻虽轻,却应对有度。
而一侧,谭悦似是根本不想花心思应付南顺国中的鸿胪寺官员,南顺国中的鸿胪寺官员似是也不想招惹他。
他不经意转眸,似是在江船后面的队伍中看到她。
谭悦朝她使了使眼色,她顺着谭悦的目光看去,见码头远处有人在垫脚,翘首盼着。
丹州?!
赵锦诺忽得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二更啦,终于到南顺啦
南顺,算阿玉姐姐主场吧
丹州
码头沿岸都被官兵封锁了,周围都是来看苍月使臣的百姓。
官兵为了安全,并未让人围观的百姓近前,丹州在前方的位置,并没有拥挤,应当是谭悦特意找人打过招呼的。
但便是如此,警戒的禁军也未让丹州近前。
丹州有些焦急看着这处。
谭悦的身份,赵锦诺的身份,都不适宜在一处同时露脸。
稍许,似是丹州终于见到了她。
她肉眼可见的丹州拼命朝她挥手,仿佛又怕她看不到,在原地又是蹦蹦跳跳,又是夸张的表情,就差没有大声喊她名字,自以为如此就不显眼了。
赵锦诺眼见谭悦的脸都绿了。
果真,稍许就有官兵上前,将丹州从原来的位置上拎走,是真的拎走……
丹州和她年纪相仿,壮实的禁军侍卫用拎就足够了。
谭悦余光瞥了瞥身后,身后的侍从才悄然跟去,否则,丹州还不见得好脱身。
不过由得此处闹剧,丹州就这么露了一下脸便不见了。
阮奕、谭悦以及双方的鸿胪寺官员寒暄完,这才上了马车,往驿馆去。
这种级别的使臣出访,沿途都要落脚驿馆。驿馆有禁军值守,也会清除可疑人等,连部分官员的落脚都会受影响。
马车从慈州码头往驿馆驶去,阮奕同前来迎接的鸿胪寺官员一处,未同赵锦诺一处。
赵锦诺撩起帘栊,还能听到沿路看热闹的人感叹,“这苍月的鸿胪寺少卿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年纪轻轻便是鸿胪寺少卿,日后还了得?”
也有人道,“听闻还是苍月的太子伴读洗马,这日后,前程可期啊?只是这幅模样,当真俊朗啊。”
赵锦诺听得唏嘘不已。
南顺整个国家几乎临水而兴,是有名的鱼米之乡,水路交通发达,商贸兴盛。
国中从朝中到民间都不好战,喜欢书画,茶艺和刺绣一类,也是出了名的推崇好看又有才学的才子佳人,画风同周遭诸国都截然不同,所以南顺的文艺兴盛……
赵锦诺没有再仔细听沿路的喧嚣,只是看到慈州的熟悉景致,嘴角忍不住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