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国开西门,队伍举着白幡,打头的不是龙车凤辇,而是一口棺材。
“不好了,正赶上人家发丧。”八戒慌慌张张回返,“咱们避避风头。”
丧葬队伍逐渐靠近,三藏眯起眼睛,“国王怎么在这里?”
怪不得送丧队伍规格那么大,连国王都参与进来,不能不高规格。
棺材与东土相差甚远,通体涂成白色,左右两侧镶嵌金属兽头。
兽头左右各三个,前一后一底一,共九极之数。
“看来是大人物。”悟空手搭凉棚,“要不要过去看看。”
三藏伸手向前摆动,“怎么说都算有一场交情,过去念段经文超度也好。”
八部天龙马驮着他继续走,避开队伍从侧面行,距离不到半里的地方下马步行。
“臭和尚?!”
队伍中陡然暴喝,天竺国王不顾形象,从人群中冲出来。
在旁侍奉的人赶紧追过去,托着国王的下腋,再晚一点就要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三藏惊疑不定,上前搀扶国王,“陛下小心伤了身子。”
国王眼眶深深凹陷进去,带着浓重的一圈黑色,胡子比离开时更长一些,夹着少许杂物。
“小心身体?”国王盯着三藏,“女儿都死了,还小心个屁!”
“公主殿下?”三藏抬头,棺材在旁边停驻,风沙在上面蒙了一层黄色。
黑云在半空凝聚,闷热让穿盔甲的士兵下意识转动头颅,企图从脖颈处释放身体里的热气。
“因何而亡?”三藏疑惑,“公主殿下在布金寺受苦两年多,也不曾说生病,怎么回来之后身亡?”
问出心中所想,却得到国王一声呸!
“臭和尚,还不是因为你!”
天柱国王双手向后甩开侍从,抓着三藏胸前的袈裟,深深凹陷的眼睛里迸发出凶厉却无助的光芒。
“你走之后,小女害了相思病。现在房中还挂着你的画像,朕给他选了几个驸马都不同意。”
“后来呢?”三藏抓着国王的手腕,“为什么去世?”
哇!
一国之主毫无预兆哭起来,身后侍奉的人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原地打转不知道怎么办。
黄沙越来越大,黑云把天色遮得更暗,乍然黑云散尽,光线毫无顾忌落在地面上。
哭声仍在持续,三藏觉得周围温度不断升高,向远处看时都会出现轻微的视觉扭曲。
“火焰山搬家了?”八戒用袖子扇风,“真热。”
热得很不寻常,三藏四周望去,不寻常的地方唯有旁边的棺材。
抬棺人汗流浃背,他们不能中途放下棺材,双腿在发抖。
“不对劲儿。”三藏要去查看,被国王抓住裤腿。
“圣僧啊,都是我不好,不该逼她。”天竺国王的声音忽大忽小,“她才背着我自杀啊!”
三藏低头去看,深深吸一口气,“怎么死的?”
“自焚。”国王嘴角用力向下吊着,鼻涕落在胡须中纠缠在一起,“圣僧你法力高强,救她一命。”
“自焚?”三藏念念有词,“最近国内出现过什么怪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