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边悦开始坐不住,她都来不及卸妆,把秀款归还後,裹着个羽绒服带上车钥匙就往地库走,从这个城市开车过去,不到三小时,晚上车少,应该能更快些。
黑色轿车奔驰在高速上。
胡雪纯听边悦指挥,依旧在隔三差五的给温幸发消息打电话,终于,在还有一小时要到时,温幸的语音回过来了。
“刚在忙,没看手机。”
听到温幸声音瞬间,掐入方向盘的指甲都松了劲,边悦深呼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没事就好。
胡雪纯摁通语音电话。
接通後,边悦着急问:“阿幸,你没事吧?我正开车往你家走,差不多还有五十分钟就到,你方便出来见我一面吗?”
对面没声音,静悄悄的。
边悦又改口:“不方便也没事,我站楼下,你在二楼开个窗户给我摇个手也行,我要真的看到,我才放心些。”
温幸艰涩的扯了扯唇:“好。”
听出温幸的闷闷不乐,边悦心中生出几分不安,可她又不知道该怎麽开口询问温碧云有没有误伤到她哪。
温幸在这件事上,一向敏感。
她不喜欢别人知道。
知道她妈妈在家的真实情况是什麽,母女两对外合起演戏,为一个体面。
“阿幸,见见我好吗?”
边悦思索再三,压不下心中所想。
她还是想见温幸一面。
但她又不敢直接告诉温幸。
告诉她,她今晚必须要见她一面,只能失落的语气中含有乞求,求对方见见她。
温幸坐在冰凉沙发上。
她的害怕,终于有了答案。
她头巨痛,左手插入发丝,手掌贴额头,感受着头筋跳动,无数个无助瞬间,她都想後退,都想藏起来,藏起脆弱。
“阿幸?”
电话那头又在轻唤她。
温幸缓过神,感官复苏了些,低落的语气明显开始轻扬,她答应了:“好,那我等你。”
电话挂断,温幸起身。
湘雅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看着办公室内被砸後的满地狼藉,她怅然开口:“积极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温幸轻笑,笑中含清泪。
她无奈耸肩挑眉。
“湘雅,这就是命,我认了。”
湘雅无法反驳:“等病检吧。”
“我外婆就是因为这病走的,我妈也有,我又怎麽能逃过呢?”温幸看着漂浮在窗外的白雪,好不容易被暖起的心一点点又凉了。
还是不要去期待了。
温幸垂眸,等重新擡起头时,她已经可以释怀笑笑,可明明一小时前,在这办公室因命运不公而疯狂砸东西的人也是她。
短时间内,她平息情绪。
又将一切隐忍下。
温幸拎起包从湘雅面前过,最後,她留给湘雅一句话:“湘雅,我六岁就入行了,在镜头前,一直都是漂漂亮亮的,你刚说的那些,我接受不了。”
湘雅不明白:“为什麽啊?”
“还是有机会的。”
薄荷花很美很鲜。
可枯萎时。。。
花苞内依旧都是啃噬它的蛀虫。
“湘雅,谢谢你,抱歉。”
温幸神色无比平静。
湘雅管了她这麽多年,最後她们的医患关系,就这几个字,谢谢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