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悦没有被激怒。
更没有摔门走。
温幸睡的靠里,见对方逃避,边悦干脆脱了外衣跟着躺上床,还把温幸被子往过掖了掖。
她侧身,胳膊紧紧箍在温幸腰侧。
“阿幸,你慢慢想,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说。”边悦没有任何要走,和结束话题的意思。
“你以为那样的话就能推开我?”
边悦慢慢往前,一点点将脸埋入温幸颈窝,下颌紧依,她更加留恋不舍的从後抱紧温幸。
“阿幸——”
“其实,你一点都不会说狠话。”
这快一年的相处,两人最亲近的行为,也就是现在这样的拥抱,她从没有亲吻过温幸。
这次,她真想翻身去亲亲她。
但边悦还是忍住了,手指勾起一缕长发,她吻了吻温幸的发尾。
逐渐,眼前人肩膀轻颤。
温幸似强忍些什麽。
“阿幸,你能告诉我到底怎麽了吗?”边悦的心脏被抓紧:“你知道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从苏蔓那里硬问出来,但比起从别人那知道,我还是想听你说给我听。”
“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的。”
边悦做梦都想温幸对她敞开心扉。
敞开心扉,这四个字很难吗?
上一世温幸曾问过她。
她问她:“悦悦,敞开心扉很难吗?可最亲近的人,敞开心扉不应该是最基础的吗?”
可惜,边悦当时在忙别的。
她与温幸分居两地,四个月不见,见的第一晚,她眼里心里就只想沉溺瘫软在床上的温柔乡,温幸在她耳边说什麽,都跟蛊人心的迷药般,只觉的又香又软。
她根本没有心思回答。
温幸说什麽。
她都只会说些不符的情欲话。
可如今再看,敞开心扉,很难吗?
对于边悦来说,不难,毕竟,她从始至终都是奔着温幸来的,但对于温幸来说,要是不难,她也就不会在那种时刻,还保持清醒的,似求证的问她。
想到这,边悦内心愧疚难安。
她愈发明白,以温幸的性子,在当时那种情景下能突兀问出这句,肯定是想到了别的,可能是觉得她是她发泄情绪的端口,为安慰自己,才想要袒露心声。
但当时,边悦根本无暇顾及。
心中隐隐作痛,边悦更加紧紧抱住温幸,她叹气:“阿幸,我发现,我好像真的不太了解你,不太了解真正的你是什麽样子,你留给我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我太笨,我抓不到重点。”
说到这,边悦逐渐哽咽。
她就是笨,笨的出奇。
相处了快一年还是看不出来。
“然後我自己的生活,也被我搞的一团乱,我什麽都做不好。”边悦声音颤抖:“没有了你和季倾帮我规划事业,帮我打理産业,我现在每天就是两眼一挣莫名自信的去瞎指挥乔秋,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幸不解:“季倾?”
她现在不是还没回国。
边悦在说些什麽。。。
温幸也听出来了,是疏于管理。
“乔秋其实对你很好,你们两全完是一个阵营的,就算意见再不合,乔秋也是为你着想,但她太莽,算是个好人,谈不上聪明。”温幸说:“你等季倾吧,或许等她回来,你目前的现状就会缓解一些。”
边悦问:“那你呢?”
“你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单方面停掉我们後面所有的合作,你心这麽狠,说消失就消失,要是没有了工作机会,我去哪里找你啊,我想见你,我怎麽办啊?!”边悦声声控诉,将这段时间的惶恐不安尽数展露。
温幸:“对不起。”
“阿幸,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一句对不起。”边悦声音虽轻,但却咬字入骨:“我要的是你对我敞开心扉,愿意把我当成枕边人那样去对待。”
边悦:“我不在乎你生病。”
她在乎的是与爱人失之交臂。
“不管是什麽心理疾病,就算你在我面前态度反复横跳,我都不在乎,我只想陪着你。”边悦心头一紧,她是真的不会再让温幸一个人去消耗这些难捱的情绪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