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没有回她的话,几日不见,他仿佛觉得过了好久,他甚至有点怀念在怀吉城後段时光,那时他还可以每日都见到她。
思念一旦豁开了一个口子,似翻涌而来。从他今夜见到她时,他就想抱着她了。
沈亦安回身,朝她走近,忽握住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恰好轻轻抵住她的额。
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此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泠月怔了一瞬,随即才恢复过来。
他抱得有点紧,冷冽的松香萦绕在周围,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
泠月才轻轻擡手,耳边传来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你这,也太不守礼了吧,而且,外面还有人在呢!”侍女退出了屋外,留在院中值守。
沈亦安:“比起别的事,这样已经算是守礼。再说,我与你已定亲,不用再拘泥小节,他们也不会偷看的,你不用为此忧心。”
泠月:“……”
她怎麽觉得他似乎变了,算了,就依着他吧,自己此前拒绝了他好几次见面的机会,她此时有点心虚。
良久,沈亦安终于放开了她,却改为牵着她过来案前坐下。
他给她面前的茶盏添上热茶,近距离望着她如花似玉的娇面,鸦羽似的睫毛弯弯的,像一把鈎子,把他的心也勾走了。
许是感受到他那灼灼目光,泠月擡眸时,恰好与他对视上。四目相对,泠月有点後悔,随即垂下眼眸。
那一双杏眸,湛若秋水,他喉结微动。
沈亦安也意识到自己乱了心神,他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就把什麽守礼通通抛诸脑後,急忙移开目光。
过了半晌,他方从容地道:“你似比之前瘦了些,可是夜里没有好好休息。”
泠月断然否定,“与平日作息差不多,再也没有熬夜,只是最近要参加赛事,要做的活多一些。大家都在忙着,我总不能闲着吧。等这阵子过了,就没那麽忙了。”
她又道,“赛事定在十二,初九就要啓程去江州府城。”
初九?
穆清郡王回京前还拜托沈亦安,让他帮忙查一个人。当年,很多人对太子的死因存疑,不过多番查找,始终没有查到什麽。不过,穆清郡王後来发现,有一个詹事府的属官因此事查到去江州,可後来那幕僚也离奇身故。
沈亦安沉吟了一下,跟泠月说:“初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正好有事要到江城。此事并非公开行程,我恰好需要一个隐藏的身份,不如我与你一道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能跟我们一起去,那就最好。”最近也有人来扇铺找茬,扇铺还是得多留点人。如果沈亦安能跟她一起去,那就是她与李叔,再加上翠儿就够了。
沈亦安:“那我跟玉书说,他会安排好。”
“对了,还有一事,你可还记得鹿将军?”
泠月点头。
她那日其实没怎麽注意看,可鹿将军还是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鹿将军那日只寻常的一身青色圆领官袍,身姿挺拔秀颀,英姿勃发。
不同于寻常武官的粗犷,他生得俊俏,有着几分书生的俊逸,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透着一股凛冽肃杀之气。
泠月又自豪地说:“当然记得,我认人本就不差。”而且那鹿将军也长得挺好看的,她怎麽会不记得。
当然,後半句话,泠月是不能说出来的,免得有人吃醋。那日,鹿将军不过是想多看她一眼,有人却将她挡住。
沈亦安便将近日穆清郡王来信询问的事告知她。
“你是说,那鹿将军觉得我可能是他的妹妹?他是单看我相貌就觉得我可能是他妹妹?”虽然她也喜欢鹿将军,可凭容貌着实有些儿戏,毕竟世间容貌相似,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多了去。
泠月又问:“那你觉得我跟他长得像吗?”
沈亦安直说不是很像,又问:“那你可有什麽可以证明你身份的物件?”
泠月摇头,“好像没有,不过师兄兴许知道些什麽,我到时候再问问他。”
“师兄?”
泠月点点头,“嗯嗯,就是凌洲师兄。”
“我已经跟我师兄互通了消息,兴许不用很久,他就会过来找我。”
沈亦安之前也听她提到过凌洲,如今他越发好奇这位“大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