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本宫记得婉昭仪的龙胎一直都是你在看护的,怎麽突然就保不住了?”
张太医重重地磕了个头:“微臣无能。”
“但微臣仔细观察了小皇子,发觉皇子脖子处有大片大片的青斑,是婉昭仪在孕中过于惊惧忧虑的缘故。所以微臣斗胆请问皇後娘娘,昭仪娘娘孕中可否与人争执,受到刺激,导致胎相不稳?”
婉昭仪身边的大宫女突然从内殿里面冲出来,跑到皇後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求皇後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求娘娘为皇上还未睁开眼看看父皇就夭折的小皇子做主。”
皇後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沉沉点了点头,示意那宫女将冤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你且大胆地说,让本宫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在婉昭仪有孕期间出言不逊。”
李嫣熙眉头重重一跳,一股强烈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间。
果然那宫女接下来的话就是——
“奴婢状告锦绣宫丽婕妤对我家娘娘出言无状,这才导致小皇子出生便夭折!”
李嫣熙指着宫女,怒道:“荒谬!”
“本宫从来没有想要对婉昭仪腹中之子下手!”
那宫女不依不饶,挺直了腰杆直直地盯着李嫣熙:“那还请丽婕妤解释一下,今日在赏花宴上是不是对我家娘娘大放厥词,有诅咒皇嗣之嫌!”
“本宫没有——”
“丽婕妤还要再狡辩吗?在场的妃嫔娘娘皆可以为奴婢作证,您当时指着我家娘娘说不要随便出门,以防鸡飞蛋打之类的话,难道还能作假吗?”
李嫣熙无法反驳,她当时赌气才说得这些话,谁知道会被这个宫女抓住小辫子来当作证据。
她後知後觉地意识到,或许自己是被当成了替罪羔羊。
皇後扫了李嫣熙一眼,语气威严:“苏选侍,你说呢?”
苏浅若没想到自己会被皇後第一个点到,她福了福身,恭敬答道:“皇後娘娘恕罪,嫔妾当时在旁边躲懒,并没有听到丽才人说了什麽。”
皇後挑眉,苏浅若是这一届妃嫔里面容貌最出挑的一个,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侍寝。
自从皇上开始临幸妃嫔的时候,她就一直告病,现在陆陆续续已经告病了半个多月了。皇後也没想到在今日的赏花宴上居然还能见到苏浅若。
一直安静的林才人突然出声:“啓禀皇後娘娘,嫔妾知道事情的原委。”
皇後眸子轻睨,落到林才人身上,眸底划过了然。
林才人也是从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了,但并不得宠,入了宫也只是分了一个才人的位分,现在有机会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她自然不会放过。
皇後缓缓说道:“哦?那把你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要隐瞒。”
内心却轻嗤林才人的短视。
事关皇嗣,不管知不知道其中的隐情,都不应该主动站出来。
就算她因此在皇上面前露了脸,留下的也是不好的印象。等着每次皇上见到她,想起的都是婉昭仪小産的场景,都会想到自己早夭的那个孩子。
又怎麽会对林才人多看一眼呢?
林才人正打算说话,却被殿外太监的通报声打断。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