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臣从来没有和苏眠说过这一段遭遇,可是她却能够明白他那时的绝望。心爱的女子违背了旧时誓约,即将跟别的男人喜结连理。
可是她的遇臣,从来都是冷淡却不冷漠的人。哪怕知道如此,那个时候的他,或许也没有生恨。
他那时在国外生死未卜,苏眠就算真的没有等他,怎么爱上了旁人,他就算再怎么心头晦暗生疾,也许也不会强行要她回到自己身边。
那么,恨是什么时候滋生的呢?
大概是这一天,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终究还是去到了段家。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看见苏眠幸福的模样,再不济,也是生活无虞。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去到了霍家,却看见苏眠穿着单薄的衣衫,独自一个人蜷缩在门口。
那个时候,霍遇臣的心头巨震,喉间似是有甜腥味。
而苏眠在昏沉中看见霍遇臣的面容,错觉是自己的幻想,连忙闭上了眼,不愿意醒来。
段嘉宴不是第一次将她扔在外面,她的少年竹马在商场上心狠手辣,对待她的时候,也是恩威并施。
他要她服软,要她屈服。
其实,只要她轻轻按下门铃,段嘉宴就会放她进来。
他要的,是她的屈从。
段嘉宴笃定她无处可去,笃定她不敢离开,所以才会这样的折辱轻慢。
可是苏眠并不是无处可去,只是她怕离开了这里,霍遇臣回来以后,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所有的人都说他死了,只有她一个人,一遍又一遍的争辩,说:“他没有死,他会回来。”
怎么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在说傻话。
后来,段嘉宴说:“苏眠,苏眠,他不会回来了,你跟在我的身边,我发誓,我一辈子对你好。”
苏眠不能说话,只能缓慢地摇头。
她不信,她不信他会对自己好。
拥有过霍遇臣以后,她不相信,这个世上还会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
她是那么想他,可这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梦见过他。
今天,好不容易梦见了,她只想让这个梦再长久一些。
可是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脸上。
苏眠听见了霍遇臣的声音,他说:“眠眠,我回来了。”声音怆然。
她的唇角,一抹笑容。
这个梦,好真实。
霍遇臣说:“眠眠,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她无从拒绝。
她多想离开,跟着霍遇臣离开,天涯海角都好。
她被霍遇臣带走了以后,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