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了你的我,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成为我的合法伴侣,定期为我提供信息素,我将坚不可摧,再也没有什麽能够阻挡我前进的路。」
瞿清许的瞳仁惊恐地缩小:「你,你早在我住院时就拿到了我的信息素检测报告……?!」
他又不死心地去抓陆霜寒钳着他脸的手,「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更不会让你标记我——」
一张红色的纸掉落下来,轻飘飘地落在瞿清许眼前。他下意识抓过来,看清的一刻,却仿佛被千钧巨石砸中,脑内犹如晴天霹雳打过,彻底怔住了。
「这是,什麽时候……」他全身肌肉绷紧,忽然抓紧了那张纸就要将它撕碎,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冒用我的身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
陆霜寒轻巧地刷一下将被攥出褶皱的结婚证内页从瞿清许手里抽走,站起身。
结婚证上,两个新人照片并排紧挨在一起,唯有瞿清许那张笑容清澈的脸因被捏皱的纹路,有种破碎丶诡谲的扭曲。
「这就是我们的结婚证,我们已经是夫夫了。从今天开始,你有义务为我,也就是你的合法涨丈夫提供omega信息素。」
通往生路的公寓大门被拉开,两个穿着便衣的军医走进来,对眼前诡异的狼藉视若不见,一左一右将受伤的瞿清许架起来。陆霜寒抬了抬手,二人立刻停下来,瞿清许喘息着,用尽最後的力气抬起头。
陆霜寒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笑得胸有成竹。
「我不会强制标记你,违背联邦婚姻法的事我可不能做。」他轻轻道,「你现在太激动,等你冷静下来,我想你会考虑清楚的,究竟是让父母枉死,还是嫁给我报恩,是非轻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他直起身:「带他去提取信息素吧。」
瞿清许的喉头猝然勒紧,想要呼救,可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军医根本容不得他反抗,拖着人就往一楼最尽头的房间走去。
「呜……不要……!」
他看着陆霜寒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被拖远,高大挺拔的alpha站在廊下,脸上永远挂着那标志性的寒冷微笑。
青年笑了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新婚快乐,卿卿。」
第72章
醒来时,瞿清许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铁架子做的老旧窄床上。
屋子狭小异常,显然不是用来住人的,倒像是某种储物间,四周甚至还可以看到堆放着的杂物,柜子上到处都是尘土,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瞿清许试着动了动四肢,随即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啊的一声,抬手捂住後颈。
触手所及,是厚厚的一层纱布。
迟钝的感官终於艰难启动,瞿清许尽力撑着身子坐起来,低下头,手指缓缓蹭过覆盖在肿胀刺痛的腺体上的纱布。
被强制提取信息素时骇人的场景,从混沌昏聩的记忆深处再度浮现。
他还记得自己被绑在床上,极粗的针头刺破腺体时钻心的痛楚袭来,他哭喊着险些咬断舌头,却被一把塞了团布条在口中,最後只能流着口涎,在麻药作用下呜呜哭泣着昏死过去。
吱呀一声,储物间的门打开。
斜长的黑影宛如游弋的毒蛇般,投至铁架床脚。
瞿清许登时浑身寒毛直竖,缩回双腿,抱紧了膝盖。
门口,陆霜寒看着将自己抱成一团,胆小又瘦弱的omega,满意地笑笑,打开储物间的灯,走上前。
「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
他走到床边。瞿清许这才注意到,男人神色从未有过的靥足而放松。
大概是已经「享用」到自己提取出的信息素了——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以令瞿清许恶心到反胃。
他身上没有任何镣铐丶锁链,甚至这间储物间里也没有任何困住他的手段。陆霜寒并非粗心大意的人,这种看似放任自流的态度,似乎恰恰说明了他有十成的信心,笃定瞿清许绝对走不出陆家的门。
瞿清许冷眼看着他。
「陆霜寒,你说这是场公平交易,」他声音沙哑,「如果是为了我父母,我可以认命。可我被你囚。禁在陆家,像个奴隶一样与世隔绝地活着,我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替我父母报仇,有没有替我父母报仇?」
陆霜寒抬起阴影里的右手。瞿清许於是看见,青年手上早就握着一份折起来的报纸。
「你的疑问很合理,我接受你的质疑。」他把报纸撇过来,「这是我的诚意,拿去看看吧。」
瞿清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拿过报纸展开。
看见首版印着的硕大标题时,omega瞳孔一震,倏地抬眸,从报纸上方看向陆霜寒笑得云淡风轻的双眼。
「黑丨手丨党的头目,被正法了?」瞿清许语气难掩震惊。
陆霜寒耸耸肩。
「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所以这场交易,自始至终都是平等的。」
他抬手指了指刊登着黑丨手丨党被处决新闻的报纸头版,「如果你怕我弄虚作假可以仔细看看,我们中央战区甚至没有插手抢功,逮捕行动都是特警局策划执行的,击毙头目的分队全员荣获金棕徽章,千真万确。」
瞿清许皱眉,他重新把报导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上面写的果真如陆霜寒所言。
「可是,黑丨手丨党怎麽会那麽精确地知道,联邦高层有多少人反对控枪?政坛内部一定有和他们沆瀣一气丶通风报信的人……」瞿清许喃喃地抬起头,「那些人抓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