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几安默认了她的挑衅,只是沉默地挪开了她拉扯他腰带的手。
这般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反驳让鹿桑更加无力,她猛然後退一步,极近于崩溃甚至觉得哪怕激怒他也好:“醒醒吧!她永远不会属于你,过去,现在,以後——为什麽要自讨苦吃,不能睁眼看看属于你的?”
“我不会放她走。”
“你会不会放她走不是你说的算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她根本不可能再看向你!”
“沙陀裂空树复活,师尊回来,就一切都有可能。”
“哪怕是道陵老祖回来……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上一世怎麽死的?!”
“就当我忘记了好了。”
“宴几安!”
“抱歉。但确实就是这样。”
矜贵冷漠的云上仙尊瞬间回到了本尊的身上,柔软乌黑的从红色喜袍滑落,站直了低头整理自己方才有些弄乱的衣衫,宴几安擡头看向脸上从涨红变得煞白的鹿桑……
停顿了下,云上仙尊眸光闪烁,也有几分无奈。
但凡他心中有一丝波澜呢?
可他心中无一丝波澜。
“早些歇下罢。”
他说罢,转身离开了婚房。
红烛摇曳,烛蜡滚烫滴落如泪水,烛心宝石璀璨晶莹照耀着整个红色为主色调的喜房,鹿桑立于屋内,眼看着烛光将自己孤零零的剪影拉得很长。
……
《三界包打听》流动版那七层的人获得了这场豪赌胜利。
有人感慨真龙和神凤最後搞不好是标准时下流行的追妻火葬场。
下面有人轻描淡写地回复,什麽追妻火葬场,也要先有可能追妻,才可能有所谓火葬场。
……
隔天《三界包打听》流动版那炒的火热的主题凭空消失。
有人猜测是云上仙尊终于洞房完毕睡醒了开始管理个人形象。
有的人嗤笑根本没有洞房,而且我觉得他早就放弃了所谓“管理个人形象”这件事。
没人知道那吃瓜热门主题为何凭空消失,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让它消失的人不是宴几安甚至也不是鹿桑,而是南扶光。
南扶光过去宅得要命,自然没有《三界包打听》的人脉,但自从黑猎空矿石溶液被研发她有的是钱,这世界上的规则如此简单粗暴——
当你有钱时,你就省去了九层九的烦恼。
“这件事你从头到尾没回应,甚至眼神都没给,鹿桑和仙尊昨夜为此打起来也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花这冤枉钱。”
说这话的时候,谢允星正站在宗门之外递给南扶光一包种子。
那种子是南扶光花了另外一大笔钱弄来的稀罕物,当时从黑市上得到报价的时候她差点被贵的以为自己问的是什麽可以让已经灭绝的植物起死回生的创世纪之种。
结果被创的只有她的小金库。
此时握着那种子,珍重再珍重地小心翼翼揣进自己怀里,南扶光犹豫了下,小小声地心虚道:“我知道,但还是不想让他看见。”
谢允星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直到把云天宗大师姐盯到面红耳赤,後者跺跺脚:“怎麽了!怎麽了!我如今连个御剑飞行都使不出来,整个人都不太有用,其实放眼云天宗乃至整个三界六道,还有谁把我放在眼里?对此事他一字不提还丶还那般昭告三界六道——”
“知道了,恋爱脑。”
“???!什麽,我不是!”
“你到底在说什麽,什麽整个人都不太有用,他还是杀猪匠的时候也不算顶顶好用你也没嫌他这啊那的,如今他不嫌弃你不应该理所当然吗——”
“是的。”
“那你在搞什麽?”
南扶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面前的师妹,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她已经与过去一般无二,四阶重剑背在她的背上如过去一般违和又契合。
神凤洗髓完毕,真龙与神凤结契,沙陀裂空树开始复苏,旧世主的存在被部分人察觉……
谢允星可以回家了。
事到如今,不会有人再疯了似的盯着她身体里的半片真龙龙鳞虎视眈眈。
南扶光将谢允星往宗门方向拖了拖,在经过看见谢允星如同活见了鬼般头发都快竖起来的镇守山门弟子时,她们双双假装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