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不明白,张昭怎么会和陈可有了交集,这边能被叫做陈工的也就是陈可了。
“别瞎说,让昭哥知道了,小心扒你的皮,不长记性。”
小六子淡淡说了一句,这三虎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名字给影响了,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起身想要去树下那边歇歇,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方离,下意识的一皱眉。
“方知青,你咋过来了?”
三虎子第一个出声,应了小六子说他不太聪明的那句话。
“这不是秋收了吗,不吃点好的干不动,你们跟张昭都是兄弟,我蒸了点白面馒头给你们送过来。”
“不用了,我们吃不惯白面馒头,方知青拿回去自己吃吧。”
小六子拒绝方离之后,直接转身就走了,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方离。
三虎子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最终谁也没接方离的馒头,很快就都是散了。
方离反应了一会儿也很快捋清了思绪,她的目的可不是真的吊死在张昭这颗树上,或许张昭如果真的对那个陈可有什么,没准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
陈可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某人算计中的一环。
为了避免和纪明见面尴尬,陈可当即决定让自己忙起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在第一批成品油售卖出去后,榨油厂就要进行招收职工,但因着秋收的原因,这一计划延后,什么都没有秋收重要。
这边陈可则一头扎进了她的废物变宝计划,整个人都扎进了自己的创造室内。
于此同时,粮食加工设备也正式安置到了永华大队,黄花公社也有了自己的粮食加工厂这件事儿直接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人尽皆知。
黄花大队的领导班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恨的咬牙,他们距离公社最近,也是几个大队里最大的,好事儿却没轮到他们。
几乎是有一个算一个,都猜测这里面绝对有陈可的阻拦,有后悔,但更多的是怨恨。
而此时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司贺已经磨刀霍霍向黄花大队,现在正在琢磨着新的领导班子换谁来最合适。
镇上的国营饭店内,正在进行着一场不知是谁给谁的接风宴。
“我只知道你下乡了,没想到你竟然到了黄花大队。”
“是挺巧的,你这回真的直接就退下来了?”
纪明的对面坐着一个脸部线条极为硬朗的男人,一身正气,当过兵的人骨子里便是自带一股子劲儿,哪怕不穿军装也能叫人轻而易举的做出分辨。
“嗯,去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些伤,不适合再继续待在部队里了,再者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了。”
这两个孩子也并非是林义康亲生的,而是他一个已经牺牲战友的,爹死娘家人,林义康直接就给两个孩子接到了身边扶养。
收养两个孩子有战友情的关系,也有和他自己身世相似的原因,林义康太知道这样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长大成人有多难。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部队上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岗位了吗?”
“当初是给我安排到了林场那边,但是被我拒绝了,回大队种地呗,日子咋过都是过。”
纪明沉默不语,他对林义康有一定的了解,却是通过自己大伯家的大哥才认识的林义康,没想到他到镇上来给陈可买东西,竟会碰到林义康。
“我听大队长的人说你们这一批知青现在都在榨油厂上班呢,挺好。”
“黄花大队待不下去,太排外了,要不是……成立了这个榨油厂,这会儿我们还在地里摸爬滚打呢,刚来时…………”
纪明一番话直接道尽这几年在黄花大队的心酸。
哪怕林义康多年不在家,但从村民的只言片语里也能听出他们对于知青带有偏见的评价,一时间无法评价。
“公社领导之前有找我谈过话,有意想让我接任黄花大队大队长这一职位,我没直接答应。”
纪明对林义康这句话不打算发表意见,用陈可的话说,不止黄花大队,各个大队之间的通病一样,不是换个大队领导就能解决的,除非从根源解决问题。
想到陈可,纪明不自觉得就勾起了转角,似乎不经意间想到自己喜欢的人,都是一件特别令人高兴的事儿。
至于提醒林义康也完全没有必要,纪明知道林义康也是心里有数的,不然就不会没答应。
都是一个大队的,挤下之前的大队长本就是得罪人的事儿,整个大队再扶不起来,不是没事儿找事儿,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吗。
林义康当然也没错过纪明这个笑。
“你现在是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没这个打算,在这边其实也挺好的。”
林义康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估计老太太又要在家气的跳脚了,还有纪明外公家那边。
别人是想方设法找关系避免下乡,这位则是瞒着家里人,自己报名下的乡。
以前都以为这位没尝过人间疾苦的少爷接受一番毒打之后就会老老实实回家,到时候只要纪明想,回城的事儿也是轻而易举,但这位好似有些乐不思蜀了。
…………
日子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需要忙碌的工作,在纪明说过那句‘我愿意’后,时不时的就会送给陈可一些雪花膏之类的小物件,陈可挣扎过也解释过,但纪明依旧我行我素。
用纪明的理解方式来说便是‘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儿’。
一定意义上陈可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毕竟当初是陈可自己说的,没有结婚的打算,只想处对象不想结婚不是吗?他可以接受,什么时候陈可想要处对象了,就可以回头看看他。
陈可自感也是出息了,这算不算是被迫养了个备胎?
但陈可很快也就想开了,这人呐,感情产生无非两种方式,要么是一见钟情,要么是日久生情,但归于本质,前者是见色起意,后者是权衡利弊,人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能会在某一刻感觉某个人处处都在自己的审美点上,也可能某一刻感觉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