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年在法兰西陆军服役时,肩膀上就中过一枪,但是您看看我现在不是依然还活蹦乱跳的吗?
除此之外,暗杀用炸药也完全是蠢到家的选择。
因为根据我们的经验,炸药在大部分情况下炸死的不是目标,而是刺客,就像是您在利物浦看见的那样。
使用小型和中型炸药不可靠,而使用大型炸药则往往会伤及无辜,引发道义问题。
这会使得刺杀行为在舆论界无法取得同情,破坏公共关系,进而使得完美暗杀的目标破灭。
这就好比利物浦刺杀案的后续,您瞧见了,不列颠的报纸杂志大部分都是在谴责凶手的,这几乎是完全在起反作用了。
”
亚瑟微微点头道:“看来保安部在这方面的经验果然丰富。
你们亲自实践过吗?”
“这您就别问了。
”
椰子树话锋一转道:“您只要知道真正的专业团队,选择的往往是简单但却有效的工具。
比如说:—把锤子、一把斧子、一把扳手、一把螺丝刀、一副火钳、一把菜刀,又或者是一个灯座。
总而言之,任何硬的、有重量的、携带方便的东西都是不错的选择。
您别因为这些武器简单粗陋就瞧不起他,最少在我们看来,这些东西有两个优点是手枪所不具备的。
”
亚瑟仰头想了想,猜测道:“第一,这些武器都具备随处可得。
第二,正是由于它们的普通,所以它们也具有‘显然无罪"的特点。
这对于刺客避免行动前或行动后被搜查的危险是非常重要的。
”
椰子树一眯眼睛,捏着下巴上的胡茬轻声笑道:“您果然有悟性。
头儿之前说您是个厉害人物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我从前确实是低估了您。
”
说到这儿,椰子树忽然又转而问道:“您知道《马拉之死》吗?”
“当然知道。
”
亚瑟放下茶杯道:“1793年7月13日,马拉在巴黎的住所内被吉伦特派支持者夏洛蒂·科黛刺杀。
这可不止是一副名画,更是一桩大事件。
很多人都说,正是由于马拉之死,才使得失去亲密战友的罗伯斯庇尔开启了对吉伦特派的清算狂潮,大革命也就此走向失控。
”
椰子树回道:“如果仅就我个人的立场而言,马拉死有余辜,他就算侥幸逃过了刺杀,后面也会有断头台等着他。
当他砍别人的脑袋起兴的时候,早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
亚瑟挑眉道:“您是说他关闭巴黎科学院,还公报私仇处死拉瓦锡的事情吗?”
“不,我不懂什么科学,他喊的那些诸如‘共和国不需要学者"之类的口号也不关我的事情。
但是他害我小时候很不好过,这一点我一直记在心里。
”
椰子树喝了口咖啡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您了,我父亲是个吉伦特党人。
”
“那还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