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我们从今往后想要航行去亚洲,就再也不用从非洲的好望角绕一大圈,这至少可以缩短好几个月的航行时间。
而昂方坦教父的行动更是令我想起了《圣经》中先知摩西带领门徒渡过红海的壮举。
我本以为这样的人物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是我猛地一回头,才发现这群圣西门主义者幸运的拥有了如同天主教第一批布道者那样拥有圣人品格的领袖。
巴留特还和我谈起了圣西门主义的大计,他告诉我,埃及在他们的计划中占据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这些圣西门主义者视埃及为将非洲纳入其世界主义运动的敲门砖。
埃及这个世界古国位于三个大洲的十字路口上,恢复它昔日的荣耀与辉煌、建立一种团结全人类的兄弟情谊、用欧洲的技术和科学解决一切问题的梦想,这些目标彼此交错在一起,他们的希望全都被寄予在了埃及身上。
而开凿苏伊士运河正象征着连接被地中海隔开的不同大陆之间的"兄弟情谊"。
所以,虽然埃及是穆斯林的领地,而且也确实存在对圣西门主义者的强烈反对和敌意,但是他们依然要像当初天主教的第一批传道者一样,就像是圣伯多禄一样,即便以身殉教,被罗马皇帝绞死,也一定要将他们的福音传播到埃及去。
”
加里波第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当时我还只是朦朦胧胧的理解他的这段话,但是当不久之后,我随船抵达埃及以后,当我看见这些圣西门主义者正在用他们的双手,一锹一锹的铲土,践行着自己的承诺、实现自己的愿望时,我的脑子就好像是喝得酩酊大醉后,被人用拳头重重的来了一下。
这种奇异的思想闪光,当时就使我的心胸豁然开朗。
我开始不再把我的船视为负有国际贸易使命的运输工具,而是视为带着圣经的祷文和大天使长的宝剑。
我与这群高尚的圣西门主义者分手后,巴不得把新事物都弄个一清二楚,同时我开始问自己:懂不懂得什么叫做献身于崇高使命的激情。
”
亚瑟一边听一边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做着笔记,他头也不抬的问道:“然后,你就火急火燎的开着船来到了法兰西,来找青年意大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亚瑟记笔记的动作太自然了,又或者是由于这三个酒鬼此刻的脑子也不剩多少判断力了,所以在场的几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出面指责亚瑟的,就好像在包厢里一边喝酒一边记笔记是很正常的事情。
加里波第连连点头道:“对!
我和他们分手,从东方回来后,便立马接了一个去马赛的单子,因为我听说马赛是"青年意大利"的大本营。
”
亚瑟听到这里,停下了笔,轻轻摇头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
“您说什么?”加里波第打了个酒嗝:“抱歉,我没听清。
”
“没什么。
”
亚瑟笑着替他倒酒:“我说,您真是有魄力。
”
加里波第被人夸赞,眼角止不住的露出笑意:“亚瑟,你别谦虚,我听亚历山大同我说,你干的好多事情比我有魄力多了。
”
对于这句话,亚瑟倒是不否定,他抿了口酒:“说得没错,所以我躺进了棺材里。
”
加里波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
话说,你早年的经历肯定和我也是一样的。
我当时一到马赛,我就听说皮埃蒙特的起义已经流产,尚贝里、亚历山德利亚和热那亚等地发生了骚动。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为了加入青年意大利,我成天在码头的酒馆转悠,试图撞见他们的线人。
我的运气不错,所以很快就和一个名叫科弗的人交上朋友,在他的介绍下,我见到了马志尼。
那时候,马志尼正在号召抗战。
他在他主编《青年意大利》杂志中写道:"意大利人!是时候了,如果我们想保持声名,就必须让我们的鲜血和皮埃蒙特烈士的鲜血流在一起。
"我一看到这句话,我就知道我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