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在用幸福睡过头的口吻说话。不过和想什麽说什麽的好友不一样,他明摆着是在说反话。
无名氏心想,他刚才叫小朋友,是完全没有冤枉喂自己袋盐啊。毕竟对方真的就是小孩心性,这是在害怕被抢朋友吗?
喂自己袋盐气得脸通红,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什麽来回答。他强撑着说:“我问你你就回答好了,不要废话。”
无名氏说:“这可不行啊,我是人才管理部门的成员,又不是尸体管理部门的成员。隔壁会长,你把无辜玩家拦住不让走,这让别人看了叫什麽事。”
他顿了顿,又说:“你和饼住呼吸说了要来找我吗?”
这个问题让喂自己袋盐有点心虚。他嘟囔道:“我想和谁说话是我的自由,阿饼才不会阻止我。我们两个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青年揉了揉乱糟糟的红色短发,耸耸肩,没回答。
“不许再扯开话题了,你是不是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喂自己袋盐清了清嗓子,找回了一分冷静。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用了一种很拙劣的激将法。
大概是其他人教他的吧。但我们的会长显然运用得并不恰当。
无名氏正准备回答他,毕竟饼住呼吸完全把他当跑腿使,压根没像对方想的那样一进公会就重视他。
但他刚张嘴,就看见远处跑来一个玩家。
“会长,”来者走近後,用一种上班上得心累的口吻说,“饼住呼吸想和你聊聊。请不要到处乱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这位似乎是助理的玩家说完後,看了一眼无名氏。
无名氏也打量了一番来者。
和外面的玩家不一样,他似乎在尸体管理部门中的地位并不低。光是一句话就让喂自己袋盐很明显变得心虚和动摇。
但这位玩家最明显的特征还是眼下那圈青乌,就像是熬了几天夜早上六点还得爬起来通勤的打工人一样,浑身透着鬼气。
尽管一脸倦怠,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说:“需要我现在带你去见饼住呼吸吗,她还在办公室里等着。”
“……我知道了!”喂自己袋盐恹恹地回答。
他像瞬间变成了一颗雨打的小白菜,老老实实跟着助理走。但走出几米後,他又回头瞪了一眼无名氏,像在说: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无名氏笑笑,冲他眨了一下一只眼。
喂自己袋盐脚步一顿,似乎很想转过头质问他这是什麽意思。
助理有所发觉,头也没回地说:“会长。”
喂自己袋盐撇撇嘴,不再搞小动作。
助理心烦地叹了口气,“请不要继续给我增加工作负担,可以吗?会长,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在维持公会的日常运营吗?”
“我尝试过,真的。好吧,不要这麽看我,我只是不太明白……”
两个玩家的声音随着走远而逐渐变得模糊。
无名氏伸了个懒腰,手撞到了墙壁上。他揉了揉眼角,心想,看来饼住呼吸还是挺在乎这小孩的。
不过,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喂自己袋盐这玩家和饼住呼吸完全不一样,并不难对付,相反还傻乎乎的。
恐怕正是因此,饼住呼吸才会让那位助理来看住对方。
看来,这次的突破点还是得从饼住呼吸那边下手。
无名氏从一开始就知道,饼住呼吸在试探自己。是她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暴风会。
同时像是完全不担心他知道一样,故意派他出去做任务。大概也就只有饼住呼吸能做出这种事,不把自己坑死不罢休。
指不定追杀他的那些雇佣兵中有多少是她派来的。
虽然无名氏给出的理由天衣无缝,但奈何饼住呼吸天性多疑。
或许是他什麽地方暴露了?
既然如此……
无名氏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转身往外走,大步走出六角大楼。
第二天天还没亮,六角公司门口就围了一堆人。
刚登上游戏的嘴欠怎麽了很疑惑,“这是怎麽了?”
和大部分的玩家一样,嘴欠怎麽了住在离六角大楼不远的一栋楼里——大家戏称那是人才管理部门的员工宿舍。
平均每个房间里要塞八个人。好在玩家不挑住所,倒头就下线了。
嘴欠怎麽了挤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低头一看,一具尸体不知被谁丢在了六角公司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