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去书房找到密室的匣子后,即刻远离京都”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
“走的越远越好!”
若今日他回不来还能留下子嗣
“听说了吗?”茶馆小厮躬身退下后,一茶客悄声说道。
“丞相弄权专横,竟敢公然刺杀朝廷命官”
“我听说刺杀的还是若大人!”对坐的茶客忿忿不平道。
“若大人可谓是京都难得的青年才俊,我听说他之前办的那所学堂,男女学子不限,不少达官贵族挣破头都要把自己的孩子往里面送去”
“这次一纸文书参了丞相,哦不现在应该叫前丞相若非陛下感念其辅佐多年的功劳,又有太祖皇帝留下的丹书铁券,只怕现在太傅的位置也保不住。”
“三司会审,最后归于陛下亲下旨意如今相位空悬,不知何人能接替那个位子”
“这些不是你我操心之事。”
“我倒听说宫里的淑妃娘娘长跪乾元殿外父女情深,真是孝心之至啊”
乾元殿,白玉石阶下方。
身穿藕青色缠枝纹对襟,衣着素净典雅,髻去了繁华的妆饰,如今只余一支玉簪的淑妃,越显得楚楚动人。
如今她的腹部微微隆起,若是以往,必是皇宫内最金贵的主。
皇上有意惩治申茂源,连带着她也受了冷落。
来往的宫人低头匆匆而过,即便如此,眼神亦不敢有半丝张望
好似过了许久,乾元殿的软帘终于出来一人。
常德匆匆下了石阶,“你们这些个奴才,还不快把淑妃娘娘扶起来!”
淑妃迅抬眸,眸光里盈盈如水,身上却没有要起来的动作,“常公公陛下他可同意见本宫了么?”
常德为难的摇了摇头,劝慰着说道:“娘娘您也知道,陛下正在气头,吩咐了谁也不见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一直在殿外跪着,可仔细着身子”
淑妃眸里的光有些消散,“皇上还是不愿见本宫么?只因这一次我申家所有的功劳都没有了么?”
常德吓得倒吸了口凉气,低声制止道:“娘娘这话可不能说啊!”
淑妃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本宫知道了”
好端端的,父亲为何要刺杀若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常德望着来人,恭敬的行了一礼,“若大人”
“常公公,陛下可在殿内?”
常德微微笑着,“陛下久等多时了,大人快快进去吧!”
淑妃咬了咬唇,目光紧盯着白玉石阶上的人,“为何他能见陛下?”
常德面色有些为难,“这陛下召见”
“恕老奴多嘴娘娘您还是回去吧,朝堂的事已经落定,您也改变不了什么为了龙胎,您都不应该继续跪在这里了”
淑妃神色顿了顿,低头看向微微隆起的腹部,犹豫了下,眼中多了几丝隐忍。
父亲下了台,她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
太傅的位置徒有其名,她知道,别人也知道。
今日这番苦肉计,一则为撇清楚干系。
二则,成就贤孝之名,才是她的目的
良久她终于缓缓起身,膝盖处一阵阵刺痛传来,她淡声道:“公公说的是,本宫是该回去了。”
乾元殿内。
萧子洐斜靠在暖塌,听到常德说淑妃终于回到慧如宫时,淡淡的唔了一声。
视线落到下方安静摆着棋盘的‘若离’,眼里划过一丝寒意。
如今相位空置,他该不该实行那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