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得再远一些,四年前关于诸伏景光的问题,我也是利用了樱轮会的势力。
降谷零当然对于他的挚友固然放心,但对于我……他的眼神告诉了我,在他眼里我似乎肩系着无数危机。
倘若现如今我的身份还是茱莉普,或许他还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但已经从黑暗中往外跨出的我正在蜕去那身会将人溺死的阴翳,这样的束缚只会把我永远绊住。
对着降谷零的眼睛,我没有闪躲他的视线,一字一字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没有。高津组是高津组,我是我。”
紫灰色的眼瞳认真地回视着我,然後,陷入了一阵无言的对视。
也不知道是否是我的表情让他动容,前一秒还冷然的降谷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柔下了音调:“和极道走得太近会很危险。”
“我知道。”
“那你……”
“我一直都知道!”
我拉高了音量打断,情绪上涌时下意识深呼了一口气,猛然灌进肺中的气流刺得我胸口一痛。
这样的刺痛令我下意识地浑身一抖,抓着我手腕的降谷零自然感知到了这份颤动。
“北野?你……”
我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缓和下来。
“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但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从成为茱莉普就不是自己的选择,甚至还为了组织为了朗姆一直在努力。
我与高津组的来往最初也是为了给处理组织的收尾工作留一条後路,这条路布满荆棘,可我也只有这一条退路。
“如果没有高津组,很多事我都办不成。”
这是风险与收益并存的选择。
“苏格兰的事也好,库拉索的事也好,包括我自己现在……但这些都是和高津组的明码交易,我自己心里有数。”
言语间带出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我一直以来的艰难居然在这一刻被我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了个大概。
降谷零的眉心越皱越紧,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用力,甚至掐得我的掌心因为血运不通开始有些泛白。
“你和高津组的交易是什麽?贩卖。器官?出卖。身体?”他沉声问道,担忧的语调里更多的是对我的紧张。
他在紧张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老实讲,这样的担忧有理有据,在灰色地带,降谷零列举的两种交易的的确确是极道经常涉手的黑事。
“我身上没有那种被取过器官的伤疤,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我这麽说的时候,降谷零愣了愣。
他难免想起了许久之前与我动了手的那次,他的领扣不小心勾裂了我的衬衫,确实有过如我所说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的经历。
他哽塞了一下,“那次我什麽都没有看清……咳,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不会做那种伤害自己的事,我只是替樱轮会做麻将代打而已。”
而已。
说得轻松,但极道麻将又有哪一次不是赔上性命在冲?
“麻将?好像以前听搜查四课那边提过这种事。”
“嗯,极道处理问题不仅只有冲。突和黑色。交易,高倍率赌局也是其中一种,既低调又能解决问题。这次替高津组过来,筹码就是这间旅店,市场估值两个亿。”
听到这里,降谷零沉默了。
我没有将自己肩负的秘密继续隐瞒,而是坦然地说给了眼前的男人听。
“所以你要阻止我吗?”我问他。
降谷零的语调却松了一口气般轻松了一些:“打牌而已。”
“表面是打牌,实际上可是梅原赌上了一切的赌局。这种摆在眼前的du。博,你不管吗?”
“那是生活安全课的工作,一码事归一码事。”
“……这你倒是分得清楚。”
“比起du。博,我更在意的是梅原店长在谋划什麽,这才是优先需要解决的问题。”
“嗯?”
“我知道,这场局你不会输,对吧?”
“诶?”
难得听到降谷零在为我说话。
“所以,以梅原店长必然会赔上这间旅店为前提来考虑,他应该在计划其他危险的事,因为他自己也很明白,和高津组的对局他不会赢。古怪之处就是他的免费招待,柯南怀疑的点也是梅原店长在暗中计划什麽。我本来在怀疑他可能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现在看来……”
原先降谷零和柯南的视角并不清楚梅原背负着这样的赌局,但与我互通线索之後,能够推出的结论明朗了起来。
我与降谷零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想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