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抱有在此处能获得线索的想法还有降谷零,如果说是我一个人的感性也就罢了,他同样也提议直接到梅原屋来,是因为心里有数吧?
还是说……这是他在用实际行动来向我证明,他那句对我直觉评判的“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你”不是骗我。
“降谷,你心里有底吗?”我皱着眉毛问道。
“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也不是算是完全无凭无据……”降谷零单手托着下巴,沉思让他也不觉间蹙紧了眉毛,“其实在梅原屋的案件之後我有关注这边的动向,因为辖区和体系有别的关系,案件相关的信息几乎无从得知……”
这点我深有体会,我也是因此而陷入信息瓶颈。
搜查一课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还未明了的案件信息公开公布。即便是内部,消息也封锁得很严格,这是他们的工作职责所在。
降谷零:“不过还是有意外的发现的。”
我:“什麽发现?”
降谷零:“是你提起步美这个事和神奈川惨案有关,存在凶手再犯的可能性的时候我才想到的。”
一个能够拘。禁诱拐来的小孩的秘密空间,同时还要满足即便是过了十多年也依然存在且在梅原屋发生过刑事案件後还能安然被重新使用的条件……
梅原屋被封锁之後这附近自然而然成为了不会有人再接近的场所,而一个隐蔽的空间具体在什麽位置,有另外一条信息能够进行分析推理。
那便是竹林的土壤。
会造成土壤层变动得那麽厉害以至于深埋地下的尸骨都能重新浮上来,不单单是因为土质疏松这一个原因,还可能是地底中空。
“这附近一带应该有地下室一类的场所,土壤纵向变动大,但是一个地底的空间不可能産生横向的位移。我们找找吧,一定会有个结果。”
降谷零的分析在理,而我那段关于过去的模糊回忆之中,也的的确确是个灰暗又压抑的场所。
能不能想起点什麽?
能不能再想起点关键性的信息让指向更明确些呢?
我的心里开始对自己不断说着这样的暗示。
因为害怕所以一直在逃避,曾经的记忆封锁也是因为生理性地保护自己。可是现在还有其他的生命等待着救援,绝对不能再像我那个时候一样,全都在绝望中被溺死在水缸里。
记忆模糊的画面被我一点一点地拨开,隔着水缸玻璃的朦胧视野,还有站在水缸前的那个人……
渐渐的,那个漆黑一片的身影竟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究竟是谁呢?那张脸到底长的什麽样呢?
……
沉重的回忆突然如同洪水般翻涌将我席卷进去,那些杂乱的声响如同灌进了耳朵里水流,发出了耳鸣般的锐声,仿佛要将耳鼓都穿破了似的。
在这些噪音的背後,隐隐约约有个低哑厚重的声音在对我讲着仓鼠的故事。
那是朗姆吗?
好像也不是他……
它们很可爱,但是也很残忍。
它们会为了活下去,不惜踩踏同伴的尸体……
……
我就是最後活下来的那只仓鼠。
……
那辆将我带去地狱的白色面包车,途中长长的坡道,封闭压抑的空间,狭窄的水缸,噩梦的开始……
现实和回忆交错的混乱感让我有些恍惚,仿若重新置身在回忆中水缸里的我本能地伸手求救。小时候的我什麽也抓不到,但是现在……
我拉住了就在身边的降谷零的手。
掌间触碰到的那片略显粗糙的温热仿佛带着抚平不安的魔力,我重重地握住了那只宽大的手掌,垂头平息着慌乱的气息。
降谷零感受着掌间我主动握紧他时的颤抖,他皱了皱眉毛,就像在履行他曾经说过好几次的那句“只要北野小姐愿意伸手他一定会帮忙”,回握住了我,手指穿过我的指缝,以交扣的方式握紧。
许是看出了我因为回忆过去而産生的应激性生理反应,他本想开口安慰点什麽,却被我打断了:“降谷。”
“嗯?”
我缓缓擡起头,目光凝重地看向他的眼睛:“我……我好像想起了不得了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一步一步揭朝真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