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倒是直接把对方自己的位置给暴露了出来,我半伏下。身体压低重心,借着残垣阴影的视觉死角,朝着那个位置快速接近。
大概是明暗交错间本就不太明朗的视野中突然不见了我的身影,狙击手停顿的放松间隙成了我的机会。在一处墙角的背後,我直接用手中的金属箱作为不太称手的工具,狠狠朝着拿道黑色的身影发起了攻击。
对方的反应也很快,侧身朝着我再度拨动了扳机。
接连两枪的子弹射。中了我挡在胸口的金属箱上,虽然没被命中,但握着箱子把手的掌心被冲击力震得发麻,这让我躲避下一轮进攻的动作变慢了一些,但幸运的是对方的枪口传出了空膛的声响。
是机会!
抓着这也许只有零点几秒的时机,我再度近身用手提箱朝着对方的头部重重击去。
对方朝後闪退,脚下残碎的石砾让他的预判出现了误差。我成功命中了对方的头部,然後,一顶黑色的帽子随着力道的方向被击飞了出去。
银色的长发在火光中被映照出了危险的血橙色,闪烁不定的光芒也让那种危机感变得无比有压迫力。
“琴酒……”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我低低地喊出了这个目光冷厉的银发恶魔的代号。
与此同时,我産生了一丝疑惑。
他的狙击也会有这麽大的偏差吗?是因为光线太暗?但对琴酒来说这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狙击精度才是。
我眯了眯眼睛,紧紧盯向了面前这个银色长发的家夥。
琴酒的额角渗出了血,血痕顺着脸颊的弧线,从眉骨到眼角,让原本就杀意十足的冰冷眼神看起来更加嗜血。
“茱莉普,你今天看来运气挺不错的。”
琴酒冷笑着说道,他丢下了手里那只已经弹尽的手。枪後,竟然摆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
我皱了皱眉毛,心里也有提起了几分戒备。
他这是……准备亲自动手,字面意义上的动手,把我解决掉?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过,如果我和琴酒纯。肉。搏体术的话,谁的胜率会比较高。考虑到琴酒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风格,他绝对不是个会实打实纯拼体术的家夥。
不过现在他没有了枪……
如果在这里把琴酒拿下的话,对于调查组织的FBI也好还是降谷零那方的公。安也好,都是一个相当大的突破吧?
可抓住琴酒真的有那麽容易吗?
耳鸣和体力的大量消耗让我很清楚自己并不适合在现在这个时刻和琴酒之间发生长久的持续战,即便是我的体术占优,但是男女之间的体格差距对我而言是与生俱来的劣势。
然而就在我思考的间隙,琴酒已经不容分说地发起了他的进攻。
虽然是曾经的搭档,但是在体术格斗方面我对于琴酒的了解等同于零。我相信琴酒的现任搭档伏特加也是一样,毕竟能感到琴酒现如今在组织的地位,也没什麽事是需要他亲自出手的。
一记凛冽的拳风擦着我的脸颊而过,我勉勉强强地躲闪了开,但紧接而至的快速连攻根本就没有馀裕的时间留给我仔细思考脱身之法。
几乎是出于身体本能地避开那些直面而来的攻击,而这样的快节奏让我逐渐吃力了起来,手中抓着的手提箱成为了致使动作变慢的累赘。
一直出于被动状态的我此刻也明白了过来,也许这是琴酒早就算计好的,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箱子。
倘若我不愿丢弃手提箱去选择自保,那麽他的攻击会慢慢将我的体力消耗殆尽,最终箱子还是会落进他的手里。
也难怪狙击水平上层的他居然会接连几枪都没有打中我,目的不是在于直接杀了我吗?
但这岂不是又和他们让渡边把我带来这一点矛盾了?让渡边把我带到雀庄的目的不正是借此机会杀掉没有在冻库里死去的茱莉普吗?那现在的做法又是什麽意思?
这样一直处于被动放手的状态定然不行继续下去,我得想个办法反击。
如果能拖延时间,一直拖到风见他们找到这个位置的话……
琴酒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踪迹,应该会避开公。安才是。他已经没有了枪,接应降谷零的指令赶来的公。安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再者面对爆。炸这样的状况,警方和媒体朝着这里赶来之後,也会让这片区域变得不再隐秘。
“琴酒,你确定要和我继续缠斗下去?”我试探性地开口。
琴酒听完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笑得嘲讽:“怎麽了茱莉普?你就这点能耐?没有力气所以选择虚张声势?”
“我虚张声势?我这只是善意地提示你,公。安的家夥就在外面,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里。如果你不介意和他们打个招呼的话,那我们就继续。”
“你居然还有办法和公。安联系上……”琴酒的口吻轻蔑,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而是一句让我听着下意识停滞呼吸的推测,“哦……我知道了,难不成……是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