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千重壁虎一样趴在石门上,只觉自己的力气马上就要耗尽了“姑奶奶你到底什麽意思!”
“中间!”风萧萧火把一指,指向石门正中间,那个被游龙神兽包围其中,一个庄严肃穆的石雕火球“火球就是机关!”
邈千重从龙首上跳下来,擡手一拳狠砸在火球上。
巨大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地宫震颤,沙尘噗噗砸落,隐约中能听到未知的声响从黑暗深处隐隐传来。
邈千重和风萧萧顶着一脑袋的沙土在忽暗忽明的火光中对视。
“铁骑兵已经到了。”邈千重目光平静的看着风萧萧,突然崩溃似的嚎了出来“机关个屁啊!它一点动静都没有!”
反倒是铁骑的动静越来越近,听那赶来的轰轰马蹄声,快要把地宫压塌了呢!
“对对对!”风萧萧一拍手道“得先把五皇留下的信物放进机关里才行。”
邈千重细看了石门,果真在火球上发现了五个不起眼的凹槽“信物你有吗?”
“当然有!”
风萧萧从荷包里倒出一把零碎的小东西,邈千重伸头看了,只觉这不是五皇留下的信物,倒像是五皇留下的一把破烂。
风萧萧将信物放入凹槽,边放边说“要搁以前谁见过这些,还是上一任族长勤快,把东西都搜齐了,奇怪的是他找齐了东西也不重视,随手就放一边,亏得我夫君细心,不然早丢了。”
风萧萧将东西归了位,拍了拍手上的浮灰,目光一挑示意邈千重可以了。
邈千重的眼神可不怎麽信任她,甚至有些怀疑她是在坑自己。
“。。。。。。。。。。”风萧萧擡腿就是一脚,狠踹在雕工精美的火球上。
邈千重看笑话似的抱着胳膊,下一刻瞪大了眼睛。
火球上裂开了蛛网纹,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向巨门各处蔓延而去,石裂声明明细小,但却没被马蹄声淹没,反而越发的清晰起来。
这种清晰的脆响听着真叫人觉得可怕,尤其是当它近在咫尺的碎给你看的时候。
邈千重看的毛发悚然,整个脊梁骨好似被寒气掠过了般,冷意顺着後勃颈直冲後脑勺。
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那不断破碎开来的巨大石门。
直到风萧萧一把拉过他拔腿就往外跑,那几个伤残铁兵被眼前的蟠螭门震撼的呆了眼,就连邈千重跑了都没发现,还是副将一脚踹飞了某个人他们才反应过来,举着火把上了马,紧跟着他们往外暗道里跑。
白毛风呼啸着滚过沙丘,一头撞在了紧闭的城门上,陈旧的城门发出了咯吱的尖锐声响,门缝间进了些许细风,风声掠过通道时发出了意料之外的巨大响声,那声音震在昏暗的通道中,在充满血腥气的逼仄间横冲直撞。
血水从昏暗的通道中汩汩流出,一点点浸入裂开的砖缝中,缝隙间偶尔渗出一些污血,顺着斜坡滚没墙角的雪堆中。
一只手从昏暗中颤着伸出,血淋淋的指尖紧扣在地上,骨节紧绷的苍白颤抖,残破的铁甲贴着地面,随着他的匍匐爬行而发出了细微刺耳的声音,直到有光亮落在他身上,直到他看见了漫天纷飞的稠密,看到了那暗沉灰蒙的天空。
铁甲兵颤着手从臂缚下抽出一只竹筒,流血过多的他指间僵硬的有些难以控制,险些没拿住让竹筒从手中滑落。
他紧攥着竹筒,小心翼翼的将盖子拧开,就在他拉出火引想要引爆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将过来。
他攥的那样紧,紧的就像是要扣进血肉中般,他宁可将竹筒捏碎在手中也不愿意被那人拿了去当个把玩的乐子。
少年没料到一个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将死之人居然有这力量,一时疏忽下竟然没能将竹筒拿起。
一声轻笑突然传来。
少年闻言看去,只见那人正站在台阶的拐弯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袍铁甲被雪光映的发亮,七尺长的斩马刀握在身侧,长刀锋利雪亮,刃上隐隐有流光闪过。
那人年岁较长些,正处于少年与青年之中,面上虽是温和俊朗,但眉宇之间的儒气中却暗含锋利,尤其是敛笑之时,身上的杀气便更是浓了。
“早就跟你说过,别轻瞧了牛赫灵的兵。”
秦崧站在那台阶上,目光温和平静的落在那强撑着一口气也要将竹筒紧扣在手心的铁甲兵,少年看懂了他的意思,拽在竹筒上的手缓缓松开,他从怀里摸出一火折子,在铁甲兵疑惑的目光中点燃了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