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睡着了,余笙不舍得放下来。
佣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余笙不解。
“小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我说错了你也别生气行吗?”佣人叹了口气。
“请说。”
“我老家那边之前有个婴儿也很讨厌听到‘妈妈’两个字,后面发现是她爷爷拿针扎她,一边扎一边重复妈妈二字。孩子虽然还不会说话,也不懂事,但就是能把挨打跟‘妈妈’联系起来,久而久之就害怕了。”
说完,佣人忙摆摆手,“这只是我老家那边的事,说不定是我想多了,你女儿这么漂亮可爱,也挺乖巧的,应该不会有变态舍得这样打她。”
余笙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沉默了许久。
轻轻解开襁褓,一点点把衣服褪上去——
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点,像筛子一样。
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余笙颤抖着手把裤腿也褪上去,从小腿到膝盖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点。膝盖那边还有几处长条形的红肿淤青,像是被棍子抽的。
娇嫩的肌肤跟淤青血点形成强烈反差。
“啊!”佣人倒抽一口冷气,“这……该死,果然拿针扎她!女孩子的命也是命,怎么能这样虐待呢!”
余笙嘴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的抚摸着她的胳膊腿,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忙解开纽扣查看肚子。
好在肚子上没有伤口。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只有四肢受伤,不会危及生命……
“这边只有酒精,用这个消消毒?”佣人忙不迭拿来酒精跟棉签,但看到孩子的时候又有些为难。
酒精消毒很疼的。
“没有碘伏吗?”余笙看着小丫头懵懂安稳的睡颜,她的整颗心都像被人攥住,很疼很疼,似乎马上就要停止跳动。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哭,哭的这么大声。
这么小的身体,承受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针扎,该有多痛苦多无助……
“我去跟先生说,争取出去买。”佣人提着围裙跑出去。
没多久,外面传来杯子落地的破碎声。
紧接着是宋嘉煜的指责声:“谁伤着了,笙笙?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受伤的,哪里受伤?”
他大踏步跑进来,佣人跟在身后解释:“是小姐的孩子身上有伤,很多针孔,必须得消毒,若是感染了恐怕情况会更严重。”
宋嘉煜脚步一顿,隔着岛台跟沙发与余笙对视,台面上插着鲜花。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爱了,竟然觉得余笙蹙眉痛苦的样子,比鲜花还要美丽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