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和拧不过他。
运动强度不大,但半刻没歇,唐天和本就提不起劲,很快就吃不消了,精疲力尽地倒在球场上,胸膛起伏着。
沈轲在他旁边坐下。
唐天和张开四肢,在阳光下摊晒着,他眯起眼望着天空,问:“老沈,你很喜欢阮季星吗?”
“嗯。”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认定这辈子就她了。
但沈轲没这么说。
太酸了。
“假如有一天,她为了某种原因要离开你,你会放手吗?”
“你没必要从我这里征求共鸣。”沈轲说,“她和冯清莹不一样,我和你也不一样。”
“可我就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能那么干脆地把我甩掉,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唐天和嗤道:“要是你分手也能这么风轻云淡,我叫你爹。”
沈轲弹了下他的脑袋,“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和她当年分开,我不敢去找她,除了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我能改变什么?”
唐天和突然翻身,把他压在底下,恶狠狠地瞪着他,“装什么情圣,你很了不起是吗?”
沈轲神色平静,“反正我不会发疯,颓废,我会争取成为与她相配的人。”
“你嘲讽我?!”唐天和揪住他的衣领,“她让我学习,我好好学;她不喜欢我打游戏,我就不打。我努力了,你看不到吗?”
沈轲反问:“你以为,她要的是一只对她言听计从,只会摇尾逗乐的宠物吗?那你又有什么独特性?”
他声线寒凉:“现在的你,确实不配。”
一字一句,似淬了毒液的冰针,往他心上射。
唐天和仿佛断了线的风筝,被沈轲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开。
他侧躺着,慢慢地蜷起身子,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下,混着灰尘,在地面画出一个个失落的圆。
沈轲拎起之前脱掉的外套,盖住他的脑袋,不发一言地陪着。
失恋的伤口就像一颗大脓疮,不挑破,只会逐渐恶化。
眼泪就是他放出的脓液。
篮球场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好奇,有人同情,但没人不识相地上前打扰。
他哭了个尽兴,哭到没有眼泪可流,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沈轲对这件事没作任何评价,只说:“记得把我衣服洗了。”
“老沈,谢谢你。”
唐天和低着头,瓮声说:“我确实挺不成熟的,仗着家里有钱,脑子也不差,以为所有事只要我稍微付出一点,就能如我所愿;以为我做不到的,都是我不想。但是不是的。”
沈轲问:“所以,你想清楚要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