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我一滴眼泪都没掉呢。”崇嫣看着弱柳在屋子里忙活,争辩道。
可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计算着得失,可唯忘了一点,原来她会觉得难受么。
原来她因跟霍凛吵架而在难受啊。
弱柳吹熄了灯,厢房里陷入一片黑暗中:“姑娘,今晚奴婢就不值守了,难受便哭吧。”
“才没哭呢!”
弱柳不听她解释,早就关了房门跑了。
崇嫣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夜半寂寥,她忽觉口干,拖着受伤的足下地去外间喝了杯凉水,解了渴后又不想费那个力气多走一步路,便歪在外间的榻上。
半梦半醒,好像听见夜风吹打窗子的声音。
夜鸣虫此起彼伏地叫唤,扰人清梦。
崇嫣想起身去关窗,可眼皮子重得睁不开,她感觉一道流光闪过,带着烟雾在房内逸散开来。
脑袋昏沉,崇嫣眼皮子更沉了。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的指尖轻碰她的脸颊,费力睁开眼,只看到有一人影立在床头,吮了下那拭过她泪的手指。
还没来得及辨别是谁,她双眼就被那人温热的手掩住了。
“普通的迷香还不奏效了。”
她听到一声极轻的说话声,远在天边一般带着回响,双眼被那手盖住,越来越困,再难强行睁开了。
混沌间,她感觉一只手自她后颈穿过,另一手揽着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身子悬空,如在云端飘着,却安心得不可思议。
她换了个地儿躺着,身子下意识往里侧一滚,足却被人捉住,冰凉湿润的触感顺着脚踝蔓延开来,逐渐浸向腿内侧,她因骑马太快,而稍稍有些擦破皮的地方。
一抹即分。
那足上的痛意在让人沉溺的揉按中减轻了许多,亦将她摇摇晃晃按进了更深的梦里。
情郎
翌日,天边还泛着青色,崇嫣挣扎着从梦中翻起身,拥着薄衾坐起,胸腔里那颗心怦然跳动,里间香气已散,床沿褥子更是平整,丝毫没人坐过的痕迹。
可是她就是知道霍凛来过。
就算遮掩,他身上的冷香也逃不过她的鼻子。
就算逃过了她的鼻子,也还有她逐渐恢复的记忆做提示。
放迷香?哼~
简直是欲盖弥彰。
崇嫣撑着身子看了眼刻漏,不过才卯时,天刚露出点白的时辰,遂又躺回去闭上眼,用薄衾蒙住头,把自己团成球,静了片刻,又拉下薄衾露出一双杏眸,对着承尘眨巴眨巴,如此在床榻上拧麻花般拧了半天身子,再度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