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嫣骤然惊醒,睁开眼,她瞥见那窗边人影,心中涌起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三两步奔到窗边:“霍——”
窗前,探出脑袋的是一张讨喜圆脸。
陈颂见崇嫣没睡很是讶然,又见她通身打扮根本不像是就寝的样子:“姑娘,等人啊?”
不会吧不会吧,此等稀罕事儿都让他碰见了,陈颂心中纳罕,不免多打量崇嫣几眼:她确实是没武功,但也确实逮到了他。
他在霍家军中时,可曾是斥候那一类的呢。
“你家魏大人今夜不来吗?”她没了个笑,干脆问。
陈颂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霍凛昨夜来过,可没曾想,崇嫣连霍凛都逮到过,顿时心中不觉得失衡了。
有的人虽无武功,可天生五感之中有几种较常人敏锐些。
比如天生直觉敏锐的霍凛,又比如现在隔窗立在陈颂面前,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崇嫣。
崇嫣生得美,可今夜在月色下一看,仿佛更美了,让人不敢直视。
陈颂垂着眼,依照霍凛之令交出伤药,老老实实答:“魏大人领皇命出城办案去了,嘱咐属下给姑娘送药。”
“知道了,谢谢陈大人。”很客气,却冷冰冰,硬邦邦的回答。
“姑娘!”崇嫣关窗前,陈颂又喊住她,换了称呼:“世子爷说,莲花节那日,姑娘可去游湖。”
莲花节
崇嫣退回里间拢住了纱帘,陈颂在窗前静候两息,房里终于传来一声知道了,声音较方才柔软了许多,他心中松口气,准备离去。
“陈大人,”隔着窗帘,崇嫣叫住他:“莲花节那日,你家世子也去游湖吗?”
陈颂在原地踌躇着不知如何作答,莲花节就在十日后,可霍凛此次离京办案至少得耗费一个月,莲花节那日根本赶不回来,他让崇嫣莲华节去游湖是另有筹算。
“姑娘若有麻烦,可随时遣心腹婢女寻属下,世子爷将属下留在京中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需,自然是崇嫣的需。
崇嫣想了想:“那匹疯马可是被药疯的?”
陈颂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崇嫣问的是疯马跑进东厂锦衣卫卫所的事,虽不明白她打听此事作什么,还是回复道:“仵作在疯马肚子里发现了致其发疯的花棘草。”
花棘草,轻则至牲畜情丝狂乱,重则可至牲畜发癫死亡。
崇嫣道了声谢,陈颂发现,自从她发现窗前人不是霍凛后,这纱帘就再也没被挑起来过。
陈颂对着窗后那道倩影抱拳行了一礼,飞速离去。
回去后立马写了张字条飞鸽传给霍凛:
姑娘问,世子游湖否。
霍凛接到此飞鸽传书时正是崇州刺史府公子娶妻的大好日子,满府红绸飘荡,廊下红色灯笼摇晃,刺史府前院吹拉弹唱迎娶新妇,刺史府后院,崇州刺史点头哈腰地陪在霍凛身侧。
得知霍凛奉皇命来查他时,崇州刺史派了两拨人去阻,甚至请山匪截杀,之后霍凛带着那队锦衣卫确实在截杀中销声匿迹了,谁知今日崇州刺史公子大婚,这群东厂锦衣卫突然出现,大摇大摆抬着十几口宝箱进了刺史府大门,说荡平了附近山匪,以此为礼前来恭贺刺史公子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