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两人未来可是要住在同一屋檐下很久的,日山能如此善解人意可太好了:“嗯,还凑合吧。你注意到空气中多了些什么吗?”
日山微微闭眼仔细感应了一下。
风吹过竹林,带着一丝异样的凉意。
他鼻子动了动,像是在仔细分辨风中的气味:“多了一丝灵的气息?还有……神的气息?”
小途嗯了一声,目光远眺翠微山的山巅:“神灵之气已经出现了,那就说明神域也已经没了,我们该出了。”
她转过头对日山说道:“走吧,别磨蹭了。”
日山手掌一抬,院中茶树微微颤抖,像是要拔地而起:“这茶树不错,带着路上喝茶解闷。”
小途想也没想,一掌拍掉他的手阻止了他:“别带走了。那是我师父的,给他留个念想吧。一个人都没有了,冷冷清清的,他老人家要是回来,看到树还在,总归还能有点安慰。”
日山一翻白眼有些不乐意道:“那上面还有我做的鸟窝呢!金丝藤编的,费了我好几天工夫。窝里还有我几根翎羽,留着干嘛?给别人捡便宜?”
小途笑了笑:“你别这么小气,金丝藤鸟窝算什么,师父他……啧,别扯了。留着吧,没了这树,院子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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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山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行行行,听你的。反正我也不缺这点东西。”
手一收,茶树依旧稳稳站着,鸟窝在茂密的枝头里晃悠着,像是在和两人告别。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说,化作两道光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翠微山。
山风吹过,竹林沙沙,没惊动任何人。
两人一路向南御风而行。
日山化作凤凰形态,翅膀一展,载着小途掠过云层。
小途趴在日山背上,俯瞰着下方山川河流如画卷展开,翠微山的绿意渐远,换成起伏的丘陵和零星村落。
阳光洒下热浪阵阵,小途靠在日山背上,闭眼假寐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心思却飘得有些远了。
神域没了,灵之气和神之气渗出,魔域也该大举进攻,再加上爷爷在妖域大陆上乱杀一起,就差鬼族也出来一起群魔乱舞了。
北流郡那地方,本来就有些诡异,这次怕是要更加诡谲了。
日山一路沉默的飞着,眼珠却不时的看着下方风景:“小途,下面有个镇子,要不要落脚吃点东西?”
小途翻身坐起,看向那略显荒凉的镇子:“算了,直奔北流郡吧。时间紧,晚了怕生变。”
他们又飞了半日,大地面貌早已不同。
南方地势低洼,空气湿热,雾气升腾。
“到了。”日山突然开口说道。
北流郡环境恶劣,瘴气弥漫,像一层灰纱罩着大地。林木扭曲河水浑浊,偶尔还有野兽的吼叫声从雾中传来。
也不知是被吃了还是吃别人,总不可能是叫春的。
郡城外田地荒芜,本就农人稀少的田里最近更为稀少了几分,个个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恐惧。
不久前天降巨石砸在了城外,据私塾先生说,那石头砸坏了地下龙脉,于是鬼气弥漫,现在北流郡分明成了鬼门关。
空气中鬼哭狼嚎的味道浓重,阳光照下,却透不出暖意,只剩鬼气阴冷。
本就环境恶劣的北流郡,现在又加上鬼气,不像人间更像鬼蜮。
那鬼雾如同活物一样,缠着树枝,钻入鼻孔,让人喘不过气。
也不知是世道不好死的人多了,还是天地间本就有那么多鬼物,一到夜里,残魂、幽魂便在街上四处游荡。
凡人见得多了,也不甚觉得恐惧了。
日山轻巧的落地,化作童子模样,扇了扇鼻子尖上缠绕的阴冷鬼气,皱着眉头说道:“这地方太邪门了,我还以为飞到鬼蜮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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