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险些冲进祁好办公室质问她是不是疯了。
许泽屿气的一脚踹上了他办公室里的桌子,原本悉心养在上面的植物因为这突然起来的动作滚到地下哗啦一声摔成几半,新鲜泥土散落的到处都是,天空骤然炸起一声惊雷,紫色蜿蜒的闪电照亮了许泽屿满是怒火的背影。
他对着明月道:“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给我发定位——”
对面传来了阵阵风声。
明月在呼啸的风中直起来身子,手机里传来许泽屿暴怒的声音,明月在这强势的声音里擡头,精致的眉眼淡淡擡起,看向远方,她对着黑压压的天空轻声回答许泽屿:“舅舅,我只是来取证据,不会出什麽事的。”
在她应答的这一秒,秦影的车在北城街道上疾驰,高楼大厦里的盛津在电脑前高呼:“有了有了”
连着通话的周阔闻言迅速反应,他猛地起身,急声追问:“在哪?”
办公室的许泽屿嗤笑一声:“你不用和我解释,明月,你心里最清楚我在说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火,对着电话那头的明月苦口婆心:“明月,姐姐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舅舅——”
话音未落,明月打断他:“没有那麽严重。”
她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谭和畅坐在窗边冲她淡淡一笑,明月和他四目相对,而後转过身去。
她的视线移向了逐渐铺开的乌云,一朵又一朵密不透风,明月就在这紧密排列的云中看向天边,企图在那里面看到一丝光的缝隙。
她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觉得你小题大作,更不会说你夸大其词,但我想告诉你,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
寒风过境,明月的发丝四处飞扬,她淡淡一笑,看着远方道:“我没有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我向你保证,我会平安健康的回到你身边。”
许泽屿根本不想听她任何解释,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道理要和明月讲,他只想知道明月的具体位置。
电话那头明月的声音被风吹的断断续续,许泽屿听不真切,但他太了解明月了,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明月会给出一个怎麽样的回答,许泽屿对着那边吼:“你不要向我说空话,你拿什麽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明月挂了他的电话。
通话自动保存,明月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停住了,按下电源键的前一秒,她顺手打开了录音。
许泽屿急的来回踱步,他越想越生气,可没等两秒,焦急不安就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抄起来手机再打过去的时候,明月已经不接了。
胆大妄为,许泽屿的脑海中盘旋这四个字,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能用放肆来形容的程度了。
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她还是太高估人性了。
拉开凳子在谭和畅面前落座的时候,明月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笑意。
兼职大学生拿着菜单上前温声的询问要点些什麽,谭和畅点了一杯美式後擡起头来问明月:“要喝什麽?”
咖啡厅里温暖的灯光照在明月身上,她对着谭和畅冷声拒绝道:“不用了。”
服务员见她态度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谭和畅,谭和畅对着她笑笑,说:“给这位女士来杯热拿铁。”
他们交谈的这个空隙,有人推门而进,两个女生坐到旁边,明月听见她们道:“怎麽这麽倒霉,一出门就碰上下雨。”
另一个答:“是有点,但还好是小雨,不耽误的。”
明月随着这话侧头向外看去,窗外的马路上果然湿了一层,远远望去像是地上大面积的长出来的苔藓。
坏天气再次出现在明月眼前。
她皱皱眉头,没有多说什麽,倒是谭和畅适时出声:“你下雨的时候开过车吗?”
明月不答,她循着这个问题看向谭和畅,语气冷淡道:“你究竟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