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佑延道:「太子上午去?灾民?那边视察後,回来便一直坐在大堂中处理事务,既不吃东西,也不休息,您快去?劝劝吧。」
宁玉瑶闻言眉头紧皱,珏儿想必也是从灾民?对他的夸赞中看出?了舅舅对他的安排,她轻声说道:「孙太傅您别急,我现在就去?看看珏儿。」
府衙大堂内,祁晖珏正在翻阅掖州各县的灾情文书?,户部刘尚书?和杨知府坐在下首协助太子整理物资记录,掖州府的同知通判等人也各自忙碌着。
宁玉瑶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副忙碌却安静的场景。
太子随身伺候的小太监看见宁玉瑶,眼睛顿时?一亮。
宁玉瑶挥手示意让屋内的人全部退下。
刘尚书?等人如释重负,赶紧放下手中事物,对宁玉瑶行礼後,悄声离开了大堂。
祁晖珏毫无察觉,依旧拿着笔在桌案上书?写条文,直到?宁玉瑶上前抽出?他手中的笔,他才愤怒地抬起头,正欲开口呵斥何?人如此大胆。
当看清来人是宁玉瑶时?,他瞬间收起脸上的怒容,轻声唤了一句:「阿姐。」
宁玉瑶放下手中的毛笔,拉着祁晖珏站起身,向膳堂走去?,「阿姐知道你想将赈灾之事办好,不辜负舅舅对你的期望。但?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若你在这里病了,岂不是更让舅舅担心?」
祁晖珏抿唇不语,宁玉瑶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听了,但?没打算改。她也不再劝他,横竖自己现在在这里,多留意便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晖珏依旧我行我素,废寝忘食地处理文书?。因?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处理起公务来愈发?雷厉风行。
这段时?间,若下边有人胆敢打赈灾粮的主意,他处置时?绝不手软。
与太子相识多年的刘尚书?,更能深切地感受到太子的成长。
太子积威日重,身上已然能看出?承武帝的影子,虽仁德却更加乾纲独断。
太子有此风范,虽说是大宸之幸事,然而太子既不吃饭也不休息,他们这些下属也不敢离开大堂,只能陪着太子一起熬着。
幸好此次有明安郡主随行,只要太子在大堂待的时?间过久,郡主便会?立刻赶来,带着太子下去?休息。
「行了,别瞪了,快用膳!」宁玉瑶将祁晖珏爱吃的菜肴夹进?他碗中。
祁晖珏这才收回瞪向通风报信的小太监的目光,乖乖地吃着阿姐夹给他的菜。
用过午膳,祁晖珏板着脸警告小太监:「不准再向阿姐告状,否则等回到?雁京就处置了你。」
小太监满脸惶恐,连忙应下。
然而,谁都没想到?,下午大堂内众人正忙碌之际,宁玉瑶带着秦熠走了进?来。秦熠手中扛着一张软榻,身後的侍女们则抬着屏风和小桌。
宁玉瑶见众人都望着她,微微一笑,招呼道:「诸位大人忙你们的,我绝不会?出?声打扰你们。」
说着,她指挥秦熠将软榻放置在大堂的角落中。随後,侍女们摆好屏风,她便安然地躺在软榻上,看书?喝茶,果真半点声响都未发?出?。
快到?用晚膳之时?,祁晖珏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停下笔,吩咐道:「都下去?用膳吧。」
宁玉瑶收起话本从屏风後走出?来,便见祁晖珏满脸无奈地看着她。
她伸手拍了拍祁晖珏的肩膀,「别嫌阿姐烦,你要是在这里累病了,我回去?可没法跟舅母交代。」
而且,她费了那麽大的劲从定州跟来掖州,不就是为了好好照顾珏儿。
祁晖珏自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他叹了口气说:「我怎麽会?嫌阿姐烦,我只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想尽快解决掖州的事情,让父皇开心。」
宁玉瑶看着他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焦急模样,耐心劝道:「欲速则不达,赈灾之事我也不懂,不过孙太傅不是也夸赞你吗?别害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祁晖珏第一次将这些话听进?心里,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阿姐。」
这次之後,官员们都察觉到?太子不再如之前那段时?间那般急切。虽然在处理事务时?依旧果断,但?至少不再那麽紧绷。这让他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掖州的赈灾事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直至掖州重新开始降雨,最後一批赈灾粮也终於抵达。
幸运的是,此次旱灾并未引发?瘟疫。只要有粮食,掖州很快便恢复了生机。
掖州下过雨的夜空如同被擦拭过的琉璃般澄澈,星星就像宝石点缀其间。
明日便要启程回雁京,宁玉瑶却翻来覆去?怎麽都睡不着。她索性起身,来到?院子中。
出?来这麽久,她想念爹爹,想念娘亲,也想念疼爱她的舅舅舅母。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头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想着出?来这麽久,娘亲应该消气了吧?转而又想到?,她从定州又跑到?掖州待了这麽久,娘亲更生气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宁玉瑶惆怅地叹了口气。
突然院子的围墙上冒出?一颗头:「明安,在愁什?麽?」
宁玉瑶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秦熠时?,她又气又恼。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向他砸去?:「大半夜的,这麽吓人!」
秦熠稳稳地接过茶盏,跳下围墙,将茶盏放到?宁玉瑶身边的石桌上,「我看你院子里的烛火未灭,就过来看看,明日就要回程了,怎麽还?愁眉苦脸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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