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阿伯此刻倒在了炊饼摊前,饼摊已被推倒,雪白的炊饼沾着血水散落一地。
「不该是这样的……」京翼卫的兵士喃喃低语,他的声音中满是痛苦。
他们为了保护这些百姓,日日夜夜在雁京的大?街小巷巡逻。百姓们也把他们当?自己家孩子?,不管何时从那些阿伯阿婶的摊前?经过,都会收到?阿伯阿婶特地给他们留的吃食。
他们的屠刀不该挥向待他们如亲人的雁京百姓们,更?不该与自家兄弟自相残杀!
眼见自己的手下开始动摇,金展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一群平民,死就死了!建功立业哪能没有伤亡?待宣王登大宝,又是一个太平盛世!」
真的能有太平盛世吗?
京翼卫的兵士们迷茫地垂眸看着城内百姓的尸首,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他们忍不住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有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刘浚一见有戏,连忙下令:「快!还有哪些人认识他们?都去劝劝!」
京锐营的兵士们得令,马上靠近城门,对着城楼上的兄弟们高声劝说。
眼见动摇的兵士们越来越多?,金展怒火更?甚,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突然,他抽出自己的佩剑,手起剑落,斩下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兵士的头颅。
顿时,城墙上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作何反应,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名兵士的头颅滚落,鲜血染红了地面。
金展举着那名兵士的头颅,狞笑道:「举起你们手中的弓箭,谁敢违抗,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周围被那名兵士身死时溅了满身血的兵士们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但?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再?对着雁京的百姓和自己的弟兄,而?是对准了面目狰狞的金展。
金展狰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不可置信地吼道:「干什麽?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的人是你!」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大?声吼道。
「放肆!」金展再?次举起手中的佩剑,怒不可遏地向那名少?年挥去。
但?这次他只上前?走了一步,一杆长枪扎进了他的胸口。
出手的是他的亲兵。
金展惊愕地看着那名亲兵,「你……」
那名亲兵憎恶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老子?进军营,效忠的是大?宸!是陛下的大?宸!不是那劳什子?宣王,什麽狗玩意?都敢肖想那个位置?」
说完,他枪头在金展体内一转,确定金展死透了,才抽出长枪,大?声喊道:「开城门,速去皇城卫主平乱!」
沉重的大?门终於被打开。刘浚来不及松一口气,立即策马带着京锐营冲进雁京城,向皇城方向奔去。
清晨最先冲进皇城的叛军直奔那象徵着至高权力?的金銮殿。
金銮殿大?门紧闭,外面的厮杀声却不绝於耳,喊杀声与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胆战心惊。
龙椅边躺着两名手拿匕首的太监,他们的胸口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透,触目惊心的红色在金色的大?殿中格外扎眼。
唯一被允许携带武器进入金銮殿的宁渊,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坚定地挡在承武帝的侧前?方。
佩剑上的鲜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无人顾及那鲜血是否会污损威严的金銮殿。
号角声响起时,正是早朝时间,大?宸的文武大?臣齐聚於此。
承武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殿内神态各异的朝臣们。
「真没想到?,十八年了,朕还能再?经历一次宫变。」承武帝轻声笑道,他的声音虽小,但?在鸦雀无声的金銮殿内清晰可闻,「十八年前?朕的弟弟觊觎朕的位置,现在轮到?了朕的儿子?。」
他扫视着殿内的几个成年儿子?,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後拍了拍站在他另一侧的太子?,温和道:「别?紧张,相信我们大?宸的将?士们。」
祁晖珏微微点头,他的神情虽紧张,但?并不害怕。
为了彰显帝王威仪,龙椅向来都不舒适。承武帝微微挪了挪身体,示意?苏德茂拿几个软垫来。苏德茂忙命人取来软垫,小心地放在承武帝身後。
等承武帝半躺在龙椅上,那些经历过承武帝初登大?宝时宫变的老臣们也淡定地原地坐下。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仿佛对眼前?的局势早已心中有数。
看着金銮殿内并没有出现预想中惊慌失措的场景,祁晖珉紧抿着唇,脸上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又强行恢复了正常,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他身侧的二皇子?瞥见了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心中一凛,迅速将?惶惶不安的三皇子?拉至一旁。
三皇子?满脸茫然,不明白二哥为何匆忙拖拽他,但?看到?二哥严肃的神色,也不敢多?问,只是紧张地看着周围。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祁晖珉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自以为隐蔽地打了个手势,向暗藏在殿内的拥趸下达命令。
「废物。」龙椅上半闭着眼睛小憩的承武帝嗤笑一声,声音细不可闻。
他微微抬眸,视线对上隐藏在房梁中的暗翎。
暗翎点了点头。
承武帝的神色更?加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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