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合该见识我们的落魄,见识我们的挣扎,理所应当地回到你的西区,住进安全温暖的庇护所,不用日日夜夜担心地界被炸-平。」姑娘情绪激动。
「你後悔救我?」夏安之神经颤动。
「不,我不後悔。」姑娘毅然决然:「我不後悔救你,不後悔行医救世。」
「你……」夏安之开口。
「我只是愤慨世道不公。」姑娘咬牙切齿。
「很多出身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所以呢?像我这样的人就活该一辈子居於人下,每天为少爷小姐的仆从们辛苦工作,一辈子重复生儿育女丶劳作到生命最後一秒?」
「不是的,姑娘,不……」
「你在听我说这些的时候,会觉得可笑吧。」
「不会。」夏安之和姑娘目光相撞,「你不可笑,你已经做得很好。」
「你当然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姑娘哽咽道:「等你伤好了,你会重回你的宫殿,不用每时每刻心惊胆颤,不会担心下一秒是否开战,不用担心这一秒的头顶上方,是否会落下炮-弹。」
姑娘情绪失控,所有的话语脱口而出。
她抓狂,她崩溃。
她看到血液包裹皮肤,一双手早就瞧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哭喊很久很久,到最後,或许是累了。
姑娘沉寂地抬臂蹭蹭眼泪,往来时方向走。
坐上拉货的悬浮车,夜深人静时,他们抵达边境处。
一路上,夏安之和姑娘缩在车厢不同的角落。
她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姑娘时而满目空洞,时而满目怨恨。
夏安之脑袋混乱,想了很多很多。
下车时,她们没沟通一句。
姑娘踉踉跄跄,手痛得胳膊不受控发抖。
夏安之跟在姑娘的後面,走出一半路程,她道:「我不是你口中的权贵富人。」
姑娘没回头,没说话。
夏安之望见姑娘卡顿半秒地步伐。
「也没有你幻想出的宫殿堡垒。」她走了几步,不继续跟了。
她清楚,她说得话,姑娘听得到。
「每个人活着总有一定意义。」夏安之:「我们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要出生,何时要出生,无法决定出生在哪里,诞生後和谁待在一起。」
「但如果因为那些,你就放弃了未来的所有可能,就这样认输,你觉得甘心?」
夏安之:「你医术那麽好,在没有高效营养液丶没有高强度治疗药剂的情况下,还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以你的能力,你甘心止步於此麽?」
「万一,你再坚持坚持,就有更好的结果呢?」
夏安之:「东西区还没有开战,你还有时间继续为你的未来做准备。」
「哪怕东区待不下去,你也可以试试西区,哪怕不想行医,也可以试试其他工作。你这麽善良,这麽美好,这麽努力的在活着,完全值得更好的生活丶更好的未来,再坚持一下吗?」
「……」
姑娘的脚步彻底僵持。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良久,她说:「你……说得好像很轻巧。」
身後没有传来夏安之的声音。
姑娘攥紧拳头:「不是谁都有那种机会,不是谁都能成功,废土一般的世道里,只会行医,只愿意活着,有什麽用处?像我这种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获得护身的……」
她说着,侧过眸子。
她想看看跟在身後的夏安之是何表情。
可当她转过头,她身後空无一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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