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籍记载,无生,乃极凶恶妖,性贪不知足。
他?以前对这话是不屑一顾的,可洛雪烟抱过他?以後,他?却对拥抱产生了依恋。
如果疼痛可以换来温暖的拥抱,他?不介意长期与心绞痛为伴。她会因为他?疼而施舍一点同情,他?可以靠那点带着?温度的同情挨过许多个难眠的夜。
洛雪烟时常後悔蕴灵镇的的疏离。她说,要是她没有相信那场毫无根据的梦,他?就不会死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後悔为她而死。
习以为常的死亡换来了鲛人的心,多划算的交易。
他?心甘情愿。
画完眉,洛雪烟向後仰身?看了看整体?的效果。
很好!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的一次画眉,比给她自己画好看多了!
画眉的成功鼓舞了洛雪烟,上胭脂的时候她彻底放开,对江寒栖也不再不好意思,对着?那张脸又是抹又是蹭,完全沉浸在化妆的快乐里。
上到一半,她玩心大起?,单手捏住江寒栖的脸,轻轻揉了揉。手感出乎意料得?好,像松软的发糕一样。
脸再冷的人肉也是软的。洛雪烟心满意足地得?出结论?。
「干吗?」
「晕胭脂。」她又是轻轻一按,不舍地松开手,继续给江寒栖上胭脂。
「?」他?怎麽不知道上胭脂还有捏脸晕开的步骤?
口脂的颜色也是江寒栖选的。
洛雪烟怀疑江寒栖的审美是艳丽的色系,他?选了最?红的口脂。
她用指尖沾了口脂,捏起?江寒栖的下巴点到他?的唇上,顺着?轮廓仔细涂开。食指渐渐往里,两瓣唇配合地轻微张开。涂着?涂着?,她突然意识到距离过近,往後去了些。
视线拉远,所见的范围随之大了些,一晃眼?,洛雪烟就瞧见了鼻梁上的那颗小痣。那颗痣长在白皙的皮肤上,就像是从久悬不落的笔尖上坠下的一滴墨,滴到了空白纸张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墨点牵引,眼?帘缓缓掀起?,沿着?鼻梁朝上看去,撞进那双凤眸里。
那里面含着?她的倒影。
江寒栖在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看。
按在唇上的手抖了下,慌乱地擦着?唇拿开,口脂斜出唇角,留下一抹浅淡的红。
洛雪烟见状赶忙拿了条手绢给去擦,她擦的时候江寒栖还在盯着?她,目光灼人到令她无法泰然忽视:「你盯着?我?看什?麽?」
「我?面前就是你,不看你看谁?」
「别看了,」洛雪烟被看得?心烦意乱,也没心思认真擦,手绢一扫,毁了涂好的口脂。她乾脆把手绢往江寒栖手里一塞,迅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对他?说道,「还是擦掉吧,你不适合涂口脂。」
江寒栖莫名其妙地接过手绢,擦掉了残留的口脂。
「你的脸好红,发烧了?」
他?眼看着洛雪烟的脸一点点染上了红晕,一下联想到她发高烧昏过去那次。那天早上她的脸烧得通红,但他?没往发烧那方面想,後来才知道是高烧所致。
「没有。」
「真没有?」
「真的……你别看我?了。」
江寒栖还打算追问,听到江羡年?在那边惊呼:「今安在,口脂是不能吃的!」待他?回过头,洛雪烟已经背对着?他?收拾起?桌上的瓶瓶罐罐。
天蒙蒙亮时,两位新郎头戴凤冠,身?披霞帔,蒙上了红盖头。
洛雪烟往每个人的手里塞了包垫肚子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