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二走远後,剩下?的几人往客栈走。方净善走在最後,前面就?是背着洛雪烟的江寒栖。他看着伶仃的背影,觉得自己和这颗病弱的绊脚石之间的缘就?像不讲理的孽债。她脚都走不了路了,却能出现?在险象迭生的地下?,如同?鱼游进沙漠一样不可思议。
洛雪烟,姓洛……
方净善想起那个在海上起舞的倩影,在脑海中轻轻哼起天籁的音律,手指不自觉地打?起了节拍。百年已过,起舞之人面目全非,可她哼唱的歌谣像在体内扎根似的,偶尔想起便会引发一场遍及四肢百骸的海啸。
那天的海很静,可他的心?不静。
方净善捻着滑溜溜的衣料,恍然回过神,眼前只有绊脚石的後背。他有些诧异,自己每次看到她都能在记忆之海里回溯到绝无仅有的那一刻,真是奇怪。
回到客栈後,晖夜开始救治即将完成蛇化的天养。他让天养待在一个昏暗到近乎夜晚的房间,准备一盆药汤,试了下?水温,提醒道:「这药泡起来很疼,你先试试能不能受得了,受不了我再给你减些剂量。」
「好,」天养浸到浴桶里,「没什麽感觉。」
「那是因为还没开始,」晖夜把卷好的毛巾递给他,嘱咐道,「等下?疼就?咬毛巾,别咬到舌头。」
天养拿到毛巾,看着晖夜拉开窗帘,发现?那後面还有好几层。滤过的阳光洒在背上,他感到那一块的皮被猛地剥了下来,疼得失了声,下?意?识往水里躲。
药汤的功效就?是剥离蛇身,过程和活扒皮没什麽区别,阳光越强,痛感越强烈,这也是屋内加装多层窗帘的原因。
另一片窗帘被拉开,阳光浇到天养背上,蛇鳞时隐时现?,一片片地脱落到水里。天养喘不顺气,把毛巾团起来强塞进嘴里,手扣着浴桶边,仿佛要把木板戳出几个洞来。
晖夜咂舌,不忍道:「你先出来下,我给你减些剂量。」
天养疼得直发抖,却毅然摇头拒绝了。按这个剂量治疗需要连泡一周,他想尽快摆脱蛇人的烙印。
晖夜确认道:「能撑得住吗?」
天养连点了好几下?头。
晖夜叹息道:「撑不住一定要出声。」
天养点完头,沉到药汤里,只留下?一串泡泡和两只青筋暴起的手。
晖夜看着手臂上的黑色鳞片,忧心?忡忡。
今晚就?是月圆夜,可他还没找到受神之人。他寄生在人类的躯体上,能力削了一半,只能在夜里辨认灵魂的气息。受神人的气息像辣椒一样,定是方圆几十?里内最强烈的那个。前夜被困地宫,耽误了一晚,昨夜下?井找人,又错过了时间。
第?一百个受神人到底在哪?
晖夜重重地叹了口气。若在降神前找到还好,降神之後……
他拼死也要杀掉那人!
楼下?的客房内,热气腾腾的炖羊肉刚被端到饭桌上,江羡年见碗筷只有两副,问道:「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他有事出去,不回来吃饭了,」洛雪烟把炖羊肉往江羡年那边推了下?,催促道,「快吃吧,不是说饿到能吃下?一整头烤全羊吗?」
「吃!」江羡年吃到心?心?念念的炖羊肉,从头到脚开满了幸福的小?花,感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终於吃上了,我现?在死而无憾了。」
烤饼啪地一下?盖到嘴上,洛雪烟严肃道:「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好的,」江羡年乖巧地拿下?饼,夹了块羊肉放到洛雪烟碗里,「因因吃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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