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栖当即找出符纸,把?袖子一挽,在手腕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洛雪烟被血崩的场面吓到,找出手绢接在下面,着急道:「几张就够了,你划那麽深做什麽。」
江寒栖淡淡道:「他不是对晖夜很?重要吗?多给他几张。」
他用食指蘸了些血,三下五除二画出一道符,比平时潦草许多。他给洛雪烟的血符都是用毛笔端正地写出来的。
「你,」洛雪烟看出些端倪,把?脸贴近了些,试探道,「是不是不喜欢晖夜?」
江寒栖脱口而出:「没有,他人很?好?。」
洛雪烟问道:「那为什麽我每次提他你都板着个脸?」
江寒栖不自在地提了口气,手顿了下,连贯的线断开了。
洛雪烟一见?这副口是心非的傲娇样就想逗弄他,连喊几声晖夜,眼看江寒栖的脸黑成?了锅底,像臭脸暹罗猫。他最近情绪不稳,总是对自己?的相貌产生怀疑,老爱和?晖夜作比较。
她想当然地把?意味不明的敌意理?解成?容貌焦虑的症状,扬起笑脸安慰道:「他没你好?看,你最好?看了。」
「嗯。」江寒栖反应平平,但耷拉下去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回升了一点?。
洛雪烟上手提起嘴角。
江寒栖手抖了下,一张符毁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被迫撑起的笑脸透着些淳朴的傻气。
洛雪烟说道:「这样最好?看。」
「哦。」
江寒栖移开目光,内心在窃喜,一转念又想到洛雪烟在和?他逢场作戏,扬起的嘴角失了力气。他现在很?害怕洛雪烟温柔待他,她对他有多好?,插在心口上的无形刀子便会深入几分,但他又不想她刻薄冷漠。
横竖都是难受,江寒栖选择逃避,把?桌子上的符纸合到一起,藉口道:「我现在就送过去。」
洛雪烟抓住江寒栖的手腕,制止道:「先休息会,你脸都白了。」
江寒栖一身伤还没好?利索,她其实不想让他受累,无奈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又走不了远路,想陪都陪不了。
江寒栖坐了回去,洛雪烟担心道:「伤口是不是崩开了?」
江寒栖有些无所适从:「只是有点?累。」
洛雪烟劝道:「去睡一觉吧,你这两天?都没怎麽休息。」
江寒栖摇头,洛雪烟又道:「那就闭目养神,连轴转身体会垮掉的。」
几番拉扯後?,江寒栖到底没拗过洛雪烟,躺到床上,睁着眼乾熬。他两天?没合眼,精神疲倦到极点?,但睡着会做噩梦,他宁愿醒着。但洛雪烟没收了清醒的权利,她轻轻哼起安眠曲,伸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意识很?快被疲惫攻克,江寒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一觉没有噩梦,他睡得?很?沉,醒来时洛雪烟已经不在房间了。他坐起来,摸了摸眼睛,似乎还能感到残留的温暖。
洗完一次药浴,天?养脱胎换骨,娇嫩的新皮覆在蛇鳞长过的地方,脸上黄一块粉一块的,但那块泪滴状的胎记却还是青森森的,像是发霉的泪。晖夜帮他剪了头发,堪堪及肩,只扎了一半。
明媚的阳光淋在身上,轻微的疼,渗入骨髓中的潮气一点?点?透过皮肤蒸发出来。天?养生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满足感,看着照在手上的白光,心想晒太阳真是一件奢侈的事。
「都吃完了。」
听到声音,天?养转过身,看到晖夜在打量摞在一起的空餐具,江寒栖跟在身後?,朝他微微颔首。
「坐,」天?养走过去,开门见?山道,「两位想问什麽?」
晖夜使了个眼色:「你先。」
江寒栖直言道:「江家的先锋在金铎国失踪了,目前能找到的线索指向大蛇。你在地底见?过他们吗?」
天?养回忆道:「我见?过十个年纪相仿的中原人,有灵力,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先锋。」
江寒栖追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天?养直截了当:「死了,被蛇人分食,只剩一张皮。」
尽管没抱多大希望,但亲耳听到还是五味杂陈,江寒栖沉默许久,问道:「那你见过大蛇吗?」
「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