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这样的激进派,需要一个有雄心的储君。
包括赵若甫的税制,他有很多东西是信手拈来的。
有些人的脾性和做事的风格,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赵吉大婚那日,章奎才从杭州赶回来,他被派出去巡检地方,游历几个月被晒得焦黑,见了赵诚,呲着一口大白牙,笑问:「你最近没惹祸吧?」
赵诚伸手邦邦给他两拳。
「没有,哟,壮实了不少。」
章奎被他两拳打的直倒退,一边笑骂:「你这是什麽规矩?快叫师兄!」
男人真是什麽时候都这个德行,都爱做自己兄弟的长辈。
第118章北方
赵诚见他少了文弱之气,笑说;「看来子平没少招待你。这一趟出去过得不错。」
章奎笑骂:「有没有规矩!那是你姐夫!你姐姐快生了,他整日担惊受怕的。我是你师兄!」
赵诚好笑:「怎麽?你这是和他喝酒喝出感情来了?」
章奎:「若甫,你这是小人之心了。」
赵诚只管笑,笑完後才说:「真怀念从前,咱们三个整日混日子,过的真开心。」
章奎;「出什麽事了?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从前了?」
章奎和他不一样,他是士大夫家族出来的子弟,一辈子的想就是坐上高位,忧国忧民。
「没事,子恒大婚,想起从前的日子了。」
很遗憾,他和赵吉已经没办法做朋友了。
晋王府难得热闹,高朋满座,喧嚣一时,可午时一过,他就回宫了。
赵策这几日和郭奉忙着统筹兵马,吕顺的旨意已经到了汴京城,连吴阶都给他写了信,这位素未蒙面的舅舅,在信中十分硬朗说,你我舅甥,再避嫌都没有用,不论你怎麽看,在外人眼里咱们就是一起的。武将不易,文臣更难当。你在朝中的争议我都知道,务必小心。
赵诚心里失笑,人人都看得清楚,可惜他这麽久一直自以为是,竟然身在其中,失了警惕心。
他只当是赵策用他当磨刀石,诸不知赵吉未必不是他的磨刀石。
都不是亲儿子,对赵策来说,其实都一样。
他笑自己大意,又佩服赵策的阳谋,算计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觉得大宗正和赵策是一体的,必然为官家考虑周全。
可对赵策来说,大宗正和汪伯言等人,没有区别。
赵策午後听郭奉说,赵诚已经回宫就在北苑军中,就让宗瑞将人叫来。
见了人就问:「子恒大婚,你怎麽就回来了?」
赵诚听得心累,他看起来二十岁,又不是真的二十岁。
「宫中当差,大宗正说并无需要帮忙的,臣就先行回宫了。」
赵策:「都不喝杯喜酒吗?」
「臣戒酒多时了。」
赵策嗤笑:「真是无趣。」
赵诚也不恼,只是憨憨一笑。赵策问:「大宗正就没说什麽?」
赵诚摇头。
他已经不再按照自己的方式思考了,要是从前赵策问这话,他根本不会多想。
只能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确实复杂。
九月一过,北方加急军务,辽军骑兵南下扣边。
先锋将领康渤将一股八百骑兵全歼。
这战报来的非常突然,赵诚看的眼皮直跳。
康渤这个不要命的玩意儿!
赵策看了战报第一时间升康渤为前军的前锋主将,赐宣威使。赵宋复杂的官名丶派遣和荣誉的叫法,赵诚也分不清,他只知道康渤用命搏来了前程。
燕城一带,在河北山中,是宋人最後的屏障,一旦守不住,骑兵南下,中原平阔之地,就很难挡得住骑兵了。